第1章 失败N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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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校园内，自以为隐蔽的视线在你身上逡巡，角落里关于你的私语不断响起。</p>

“喂，快看，是那位大小姐。”</p>

“你看报纸了吗？听说她妈妈和她爸爸离婚分走了很多财产。”</p>

“你疯了吗？那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人吧？”</p>

“好奇嘛，听我爸说，朝雾集团的股票都跌了。”</p>

“小报说，她好像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别墅里，那里现在已经不能叫家了吧？”</p>

“……你是在同情她吗？清醒一点，她没了妈妈，但她还有钱啊！超级有钱！”</p>

“同情？不……”后面半截话轻不可闻，或许有很多人在心里暗暗看着你的笑话，但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p>

并非对你本人有意见，而是在鸿沟般的阶级差距前，人太容易被异化。</p>

破碎的家庭使你近乎完美的人生范本出现一丝瑕疵。</p>

无数人注视着这道细小的裂痕，盼望着它越扩越大，直至彻底粉碎。</p>

你的痛苦将成为他们的兴奋剂。</p>

赤司转头看向你，你回以一笑，轻声询问：“征十郎？”</p>

赤司眉峰微动，他和你的交集算不上少，但大多是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若非你们恰巧升入同一所学校，你们几乎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并排走在林荫路上。</p>

换言之，你们并无私交，所以赤司不太理解你为何如此熟稔地称呼他的名字，这多少有些失礼。</p>

但合格的绅士永远不会让女士难堪：“我姑且对帝光称得上熟悉，你如果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问我。”</p>

赤司面上同样挂着温和的微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周边窃窃私语的人群，鸢红色的双眼不带任何情绪，如宁静的深不见底的湖泊一般。</p>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p>

赤司仿若未觉，继续为你介绍校园，清朗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明显。</p>

从游戏开局就消极怠工的你提起了些许兴致:“明明征十郎只比我早到帝光半个月，唔……这是来自赤司的好意？”</p>

四月，春樱初绽，挤挤挨挨的团簇的粉色花瓣，朦朦胧胧的寒凉的晨雾，世界糊上一层素色的寡淡滤镜，连同那群神色各异的人，都仿佛裹在一团团的水光圈里，他们的话语落在耳中变调成古怪的呓语，他们的面容在光波的折射下变形扭曲。</p>

你听见赤司的声音：“作为你的班长，帮助同学尽快适应校园生活，这是我应尽的义务。”</p>

啵。</p>

像是被扎破的气泡，一片模糊混沌中，你看见了浓郁清晰的绯红色，宛如冰层下的火焰，耀目却不灼人。</p>

快乐来得如此简单而又突然，你久违地想起了玲王，你似乎有点理解他了，在你们……分离了这么久之后。</p>

不是作为谁的女朋友，也不是作为背景设定好的人物身份，只是因为你，因为你本身而释放的善意。</p>

你开心地笑了，双眼弯成月牙，唇畔显露出两枚小小的梨涡：“谢谢你，征十郎，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开学礼物。”</p>

赤司略微诧异于你的欣喜，你无意和他解释，转而眺望四周，道路两旁除了樱花树外就是高大的教学楼，以及另一边围起的网球场：“征十郎，你知道足球场怎么走吗？我想去那边看看。”</p>

因为想起了曾经的攻略对象，和他们深度绑定地当然是足球，无论你是否愿意，你的人生也被迫和足球绑定。</p>

你当过足球部经理、足球经纪人、队医，他们的每一次比赛你都没有缺席过，你是最忠诚的观众。</p>

哪怕你已经决心不再攻略，管系统去死，你依然会下意识地去寻找那片绿茵场。</p>

赤司颔首：“在南半区，我带你去，不过，朝雾你居然对足球有兴趣吗？”</p>

你们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一些，能够聊上几句闲话，而不只是生疏地客套。</p>

你没有立即回答，在游戏里的时间太过漫长，中途一度因为攻略不下又逃离不了，对足球产生了厌恶心理，以至于你都快忘记了，你是喜欢足球的，甚至你会进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也是因为当初被游戏封面绘制的足球所吸引。</p>

至于现在，你也不清楚你对足球抱着什么样的情感。</p>

“算是，喜欢吧。”你在脑海中回忆恋爱对象们的履历，没有一个人在帝光就读，或许远离他们，你能更好地看清自己的内心。</p>

你们走到足球场边时，帝光校队正在进行分组对抗训练赛。</p>

你预想过，初中生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比赛激烈程度有限，可是……</p>

你环顾四周，除了场边围观的学生，没有看见主教练的身影，或许是场边兼任裁判的那位年轻老师？</p>

“小心！”赤司抓住你的胳膊，想要将你拉离危险范围。</p>

你扭过头，朝场外飞出的高速运动中的足球印入眼帘，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膝盖弯曲，左脚勾起，一记蝎子摆尾自背后将足球挑起一道虹桥般的弧线，精准传入场中。</p>

周遭陡然陷入沉默，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赤司的威压，而是因为那一道美丽而写意的传球。</p>

片刻沉默后，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汇聚成惊涛，向你席卷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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