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蓝色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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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说，你的身体不可能踢足球，要考虑未来，要上一所好大学。</p>

理智上，你知道爸妈说的是对的，可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挤出时间练球，又累又辛苦又没用。</p>

直到你踢出那道弧线，曾经出现在顶级球星脚下的圆月弯刀，终于也属于你了。</p>

那一刻，你感受到了简单而纯粹的快乐。</p>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踢球只是为了你自己高兴，这曾经是你的自我。</p>

“失败多少次都无所谓，因为成功那一瞬间的快乐，是我想要的。”</p>

你轻声询问冰织羊：“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呢？”</p>

你的自我是什么呢？</p>

冰织羊答不上来。</p>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只是觉得，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父母就会满意，那就是“冰织羊”存在的意义。</p>

可这是他想要的吗？</p>

“所以，能不能成为世界第一前锋，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啊，羊。”</p>

“但我需要你成为攻击性中场，目前。”你觉得氛围有些沉重，歪了歪头冲冰织羊笑道，“可以来帮帮我吗？”</p>

“中场也很有意思的呀，试试嘛，试试又不亏。”</p>

轻快的语调响在空荡的球场上，冰织羊看看远处父母的身影：“他们答应了？中场？”</p>

你直觉这个答案会伤害到冰织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委婉地说：“你这个年龄的小球员，位置本来就不是固定的。”</p>

没有人比冰织羊更清楚他父母对前锋的执念，选择最厉害的运动，担任这项运动里最厉害的位置，这是他父母梦寐以求的。</p>

冰织羊稍微联系了一下你前后的话语，就猜出，他父母，怕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豪门未来，“卖”掉了他。</p>

他握住水杯的手指倏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绷起。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会留恋这样的父母。</p>

他看向你，这就是他们为他挑选的买主吗？</p>

随便吧，怎么样都好，反正，父母不会让他有机会拒绝的。</p>

“既然他们答应了，那就这样吧，我跟你走。”冰织羊把水杯扔进背包里，默默收拾东西。</p>

你，你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拿了什么恶霸剧本，强买强卖什么的？</p>

“……不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p>

冰织羊琢磨了下这句话，一切以他的意愿为主，他的意愿……不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吗？</p>

他低头看着自己敞开拉链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是他父母准备好的，和他此刻乱成一团的状态相比，真是讽刺无比。</p>

他的声音很低：“我……愿意的。”</p>

他没骗你，至少这个当下，他真的产生了逃离父母的冲动，或许去到东京，他可以获得片刻喘息。</p>

心理医生，回去就找一个心理医生！你在心中把这项计划放上日程表。</p>

但现在，你朝冰织羊伸出了手：“很高兴你的加入，羊。”</p>

虽然是心理半残版的冰织羊，但是，你终于要有一个靠谱的中场啦！</p>

你忍了忍，觉得应该顾及到冰织羊的心情，不该表现的太开心。可是愉悦怎么可能藏得住呢？</p>

冰织羊看着你亮晶晶的双眼，抿了抿唇，躲开你的视线，轻轻握住了你的手。</p>

直到许久之后，冰织羊听你笑着说起这段过往，他温柔而无奈地看着你。</p>

往往这个时候，你就不会再继续欺负他，而是会摸摸他的头发，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肯定他：</p>

“能遇见羊真是太好了，我最好的中场指挥官，没有你我们要怎么办啊。”</p>

他偏了下头，不着痕迹地调整了姿势，好让你更方便地揉他的头发：</p>

“那就让我在这里挂靴吧。”</p>

那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吧。</p>

在心爱的俱乐部挂靴，是球员的浪漫；</p>

陪伴心爱的人，则是独属于冰织羊的浪漫。</p>

但那都是遥远的未来，此刻的冰织羊只说了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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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