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现在时】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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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的爱好还挺一致，”白锦徊有心无心地说了这句话，还悄悄瞄了瞄洛迷津的神情，“也算是挺有缘份。”</p>

“是啊。”洛迷津笑得自然，能看见唇角的笑涡。</p>

白锦徊观察了一路，也没看出什么来，越发好奇这两人过去的故事。</p>

究竟是谁更对不起谁一点？</p>

夜晚l城的市中心堵得不行，车辆走走停停，一个急刹之下，副驾驶的储物盒突然掉出来几个瓶瓶罐罐。</p>

洛迷津正要伸手去捡，就被白锦徊抢先一步。</p>

见洛迷津面带不解，白锦徊想起容清杳的嘱咐，连忙找了个借口解释：</p>

“这是我的维生素和保健药品，像我们这样的打工人嘛，亚健康状态很平常。”</p>

洛迷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咖啡厅里的同事基本都有点这这那那的小毛病，吃药也成了家常便饭。</p>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为什么不直接住在容总家呢？”白锦徊看着越来越堵的道路，双手搁在方向盘上，“真的很方便，离医院还近。”</p>

无法说出真实的原因，洛迷津强颜欢笑地扯了个借口，“我不想太麻烦她。”</p>

“但她不怕麻烦，”白锦徊咳咳两声，想要帮容清杳说话，“我也觉得你该住在那儿，比如现在堵车就挺累的，你说是不是？”</p>

洛迷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p>

“不知道洛小姐现在有没有要好的朋友，像清……容总都要订婚了。”白锦徊继续试探。</p>

洛迷津面无表情，“我的朋友很少的。”</p>

“为什么呢，是不想恋爱吗？”</p>

洛迷津惊讶于白锦徊的直接，于是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古怪地沉默。</p>

白锦徊耸耸肩，心里觉得容清杳真够可以的，痴情痴到这个份上，奈何别人一点都不买账。</p>

四十分钟后，白锦徊终于把洛迷津送回了家，连忙连上蓝牙耳机给容清杳打去电话。</p>

“清杳，我已经把你的初恋安全送回去了。”</p>

电话那边的容清杳戴着银边眼镜，桌上的文件依旧停在第一页，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面带倦色。</p>

“你今天按时吃药没有？医生说过你今年要去复查的，我帮你预约了下周的时间。”</p>

“我一会儿吃。”</p>

“那个，”白锦徊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自作主张说的话告诉了容清杳，“我刚才劝了你初恋直接住下来。”</p>

女人游移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她怎么说？”</p>

“委婉拒绝了，表示怕麻烦到你。”</p>

容清杳冷冷一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一下从温暖的室内瞬移到了荒芜的雪地。</p>

想到洛迷津对兰明雨的拒绝，她心绪起伏，但洛迷津对她有着同样的拒绝和封闭。</p>

不，甚至对她的抗拒比对兰明雨的更甚……</p>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席卷全身，很多时候这种无力感又会转化成浓浓的怨恨。</p>

怨恨洛迷津轻易说了分手，怨恨洛迷津消失得无影无踪，怨恨洛迷津又这样轻易地出现在她面前。</p>

可她不恨自己还爱着洛迷津，想恨也恨不起来。</p>

毕竟是自己爱着的人，又能够怪她什么？</p>

只是疼痛并没有随时间变好一点。</p>

其实，在洛迷津问出需不需要上床的问题时，她有过回答需要的冲动，既然洛迷津和兰明雨没有关系，那她为什么不能？</p>

银边镜片后的眸光流转，跳荡着潮热阴郁的光，容清杳忽然发现自己也可以不那么循规蹈矩，甚至可以抛下那些过高的自尊心。</p>

如果一直只站在高高的窗台，用望远镜观察她在月球种的玫瑰，能看多久？</p>

能保证玫瑰不被别人摘走吗？</p>

“锦徊，再多派几个人看着洛迷津，”容清杳花瓣似的唇勾出淡淡的弧度，眼角的泪痣配上女人苍白孱弱的面容，显得病态极了。</p>

“你都派了十个人了，还不够吗？”</p>

“不够，”容清杳叹息一声，“我害怕她做傻事。”</p>

挂掉电话，容清杳细长的手指轻敲桌案，又给scott打去了语音通话，细细聊了近一个小时。</p>

“你这是拿我的名誉开玩笑，人家会怎么看我？我虽然是gay，但很有原则的好不。”</p>

“你之前看中的古董汽车，我从锦徊手上重新买下来了，可以送给你。”</p>

“我的天，你动作这么快，是谋算多久了？”scott总觉得容清杳老谋深算、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他不寒而栗。</p>

怪不得白锦徊一直跟他说容清杳是那种誓不罢休的偏执性格，他以前没看出来，原来是被女人清冷寡欲的外表给骗了。</p>

“不久。”</p>

“我才不信，你好可怕，你那些排着队的追求者，要是知道你这么疯，怕是都不敢再迷恋你。”</p>

容清杳扶了扶眼镜，“挺好。”</p>

scott：“……”</p>

疯了疯了。</p>

洛迷津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阁楼，潦草地泡了个澡，双目无神地回到床上躺下。</p>

期间有接到兰明雨嘘寒问暖的电话，她思前想后还是提出了辞职的想法。</p>

电话里的兰明雨沉默许久，故作笑容地说：</p>

“不能当作我没表白过吗？”</p>

“明雨，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想这样可能对你比较好，你应该去认识新的人，不要困在原地。”</p>

兰明雨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直觉多说无益，只淡淡笑道：“好，听你的，这个周末总有空出来喝杯咖啡，吃个小蛋糕吧？”</p>

“嗯，当然是有的，我们还是朋友。”</p>

“好，这周六我来找你。”</p>

辞掉咖啡厅的工作后，洛迷津这几天除了去医院探望妹妹，就是在寻找新的工作，但她的处境已经不能用碰壁来简单描述了。</p>

没有大学文凭，又是亚裔面孔，与人交流还会出现问题，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p>

因为要经常照顾妹妹，她不能找时间过长的工作，只好先催促乐队增加在酒吧的演出频率。</p>

于是这周六和兰明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显得十分心不在焉，惹得兰明雨频频侧目。</p>

在用餐结束后，因为担心洛迷津，兰明雨坚持要送洛迷津回家，两人便沿着有些喧闹的街道，慢慢往洛迷津那个小阁楼走。</p>

路上洛迷津为了表示感谢，还买了香草味道的甜筒冰淇淋分给兰明雨。</p>

殊不知，这两人在街道上散步谈话的身影全都被坐在宾利车上的女人尽收眼底。</p>

容清杳刚参加完一个商业酒会，因为庆功的缘故，喝了不少酒，素白明净的脸庞洇染着令人心醉的绯红。</p>

见容清杳神情凝重沉晦，言思战战兢兢地开着车，小心地问道：</p>

“容总，我们还要去和洛小姐见面吗？要不先打给电话给她？”</p>

容清杳长长的羽睫垂下，眼底缀着几许薄雾，她盯着并肩而行的两人，心里好似聚起一池池的幽深春水，亟待沸腾。</p>

等了一会儿，容清杳也没任何指示，言思又建议道：</p>

“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早点回去休息会更好，洛小姐这边我帮你盯着，她和兰小姐肯定没什么事的。”</p>

容清杳的侧脸藏在冷然的阴影中，月光如薄纱般笼罩着她，凄清幽冷。</p>

看见洛迷津和兰明雨相谈甚欢的场景，容清杳摘下眼镜又重新戴上，心里的焦躁无法压抑。</p>

她的确说过自己一般不会逼迫洛迷津，但现在显然超过了她所界定的“一般”情况。</p>

几位保镖在她的示意下，缓缓朝那两人走去。</p>

“请问洛小姐吗？”</p>

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拦在了兰明雨和洛迷津身前，彬彬有礼地问好。</p>

“是我，你有事情吗？”</p>

“我们容总请您到她的车上详谈，有要紧的事情。”</p>

“麻烦转告她，我不想过去和她住在一起，”洛迷津回答道。</p>

一旁的兰明雨顿时震惊了，“洛洛，你说什么，容清杳要你过去和她一起住？”</p>

“嗯。”</p>

得到肯定答案，兰明雨出离愤怒了，“我没记错的话，容清杳已经要订婚了，就算她取消订婚，只要洛洛不想跟她一起，她就无权这样要求。”</p>

兰明雨认为容清杳这就是想脚踏两条船，一边舍不下联姻带来的利益，一边又想追回洛迷津。</p>

想搞个两全其美，想美事呢，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p>

保镖像个训练有素的机器人，不回答不否认，只执行命令。</p>

“洛小姐，容总就在车里等着和你谈一谈，恳请您赏光？”</p>

这几个保镖有种洛迷津不过去就不罢休的姿态，洛迷津无奈地对兰明雨说道：</p>

“明雨，你先回家休息，我去和她谈一谈。”</p>

“别去了，她明显就是不怀好意。”</p>

“没关系，这离我家很近，谈完我就会直接回去。”</p>

兰明雨还想再劝，然而洛迷津已经跟着这几位保镖往那辆车身流畅优美的宾利走去。</p>

车后门打开，洛迷津弯腰进入，看见乌发高挽面容清冷的女人，正兴致缺缺地把玩着什么。</p>

“容小姐，你想做什么？”</p>

“想做什么，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p>

银丝镜片微微泛光，斜倚在真皮后座的女人身段曼妙妖娆。</p>

被这件贴身的深红色真丝吊带裙衬得凹凸有致，雪色肌肤因为酒精的缘故，泛着诱人的樱色。</p>

洛迷津想，这可能就是容清杳的性格，不容许自己的目标出现丝毫的差错，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想做的也必须完成。</p>

从s大的普通学生，到国外读研，进入娱乐圈做到最好，在商场上也一样所向披靡。</p>

无论是学习、工作、生活，每一样都力求百分百的完美。</p>

因此，容清杳的确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穷学生，走到今天功成名就的地步。</p>

而她，洛迷津，是这份完美上的唯一缺失，把她也加载进去，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条，就能如愿地达到百分百。</p>

女人就是完美主义的独裁者，需要所有人的衷心臣服。</p>

可能这才是容清杳对她的惩罚吧，把她捆住、压制在最近的距离，一眼不眨地观看女人如今所得到的幸福。</p>

“你的钥匙呢？”</p>

洛迷津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来，哪里知道女人下一刻抢走了小小的黄铜钥匙，放在手心，上面还残留着洛迷津的体温。</p>

女人生得一双桃花眼，内勾外翘，还染着妖冶妩媚的樱红，本该勾人心弦，此刻却凌厉淡然得很。</p>

“没钥匙，你回不去。”</p>

“还我。”洛迷津哪里想得到容清杳现在还会这么幼稚，“电子密码门，没钥匙也能进去。”</p>

闻言，半醉的女人勾唇一笑，眼眸间流转着失控的水光，极为嚣张地把车门锁住了。</p>

“现在呢？”</p>

“你也喝酒了？”洛迷津脑中警铃作响，上次也是这样的状态，她和容清杳有了不该有的亲密接触。</p>

今晚她也喝了一点果酒，虽然度数很低，但架不住她酒量差，对身体的控制力已经下降了百分之三十。</p>

不等她有所反应，女人就拽住了她演出服的领带，令她动弹不得。</p>

酒吧里的演出服一向都是修身板正的制服，很好解开也很好被控制。</p>

“你不是说想和我上床吗？”</p>

女人纤薄脊背折出脆弱诱人的弧度，深红色长裙垂坠曳地，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小腿。</p>

洛迷津大感冤枉，“我不是这个意思。”</p>

香软湿润的唇已经贴了过来，一时间，升起了挡板的车后空间，满是纠缠的水声和女人压抑在嫣红唇齿间的细弱娇呼。</p>

“容清杳，你要订婚了，”洛迷津不得不扶住女人纤纤一握的软腰，脑海中突然浮现当初哄着容清杳用这样的方式，全部吃下去的感觉。</p>

每次都不过一点点，女人就会软了身子。</p>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容清杳的声线娇气而喑哑，回答的内容更是风马牛不相及。</p>

洛迷津此刻同样混乱，密闭的空间充斥着潮热，仿佛催促着人类放下应有的理智。</p>

“我不明白……我们分手了，你要订婚了。”</p>

听见分手两个字，容清杳更加难以控制情绪，她冷冷地跨坐过来，像是要重现此时洛迷津脑子里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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