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秦国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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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道：“秦围邯郸，几破，信陵君败之，安肯事之？”</p>

曾季道：“士人往来奔走于诸侯之间，欲谋富贵也。信陵君既击秦，为世所知；复以事秦，秦必重之！今秦失应侯、武安君，顿失栋梁。若得信陵君投效，必当其政也。”</p>

吕不韦道：“秦政自有子楚公子当之，岂容信陵君？”</p>

曾季道：“非其故也。公子体素弱，又被兵乱，隐有暗疾，非寿者也。其才中人，非有大德。而信陵君青春正富，体健而才高；名贤于世，门下客众。以之当政，正其人也。”</p>

吕不韦思量了片刻，总觉得以信陵君的为人，到秦国去当政，好像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但以信陵君的才能，如果投效秦国，肯定是会得到重用的。甚至他门下的门客，说不定也会得到重用。想到这里，吕不韦心里感到酸酸的，如果信陵君入秦，自己又将置于何处？</p>

这种想法就好像自己冒出来一样，连吕不韦都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惊呆了。难道自己已经无意识地将秦国朝政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吗？他赶紧摇摇头，把这一念头驱走，对曾季问道：“子楚公子正富青春，兄何以言非寿也？”</p>

曾季道：“吾从陈公，历人多也。子楚貌虽健，内实弱，体不胜衣，食不甘味，中庭暗弱，双目黑黎，非寿者也。必中道而亡！”</p>

吕不韦道：“依兄之言，公子曾无秦王之分乎？”</p>

曾季道：“太子多病，恐不久矣。若太子先亡，子楚或立太子，而有秦王之分。然亦未之久也。”</p>

吕不韦悄声道：“正公子其有秦王之分乎？”</p>

曾季笑道：“吾独知汝心在正公子也！若信陵君三请，可往见之，正公子则归矣！”</p>

吕不韦道：“何以故？”</p>

曾季道：“赵恐秦为信陵君所用，必送之归！归则必为太子也。”</p>

吕不韦道：“微曾兄所言，吾几误也！”</p>

曾季道：“汝惟恐与信陵君会，见疑于秦，将不利于正公子。兄之于正公子，可谓至矣！”</p>

吕不韦道：“睹其生，睹其长，睹其学，闻彼呼吾为吕父。吾又无子，宁无情者乎？”</p>

曾季道：“坊间皆言，正公子非秦所出，实兄之子也！……”</p>

吕不韦急了，道：“坊间之言，何足信也。吾于正公子，君臣也，安敢僭也！兄之言，杀弟也！”</p>

曾季道：“吾固知正公子非汝子。正公子隆准长目，无一处似汝者，固非汝子也！”</p>

吕不韦道：“吾事公子子楚，效之以忠。公子以赵姬及正公子付吾，常昼兴夜叹，恐负公子之托，无以复命！正公子亦敬吾如父，吾固不忍弃之。”</p>

曾季道：“三人成虎，其奈悠悠众口何？”</p>

吕不韦道：“但效之以忠，他者未敢计也。”</p>

曾季道：“既如此，但利于正公子，行之何妨！”</p>

吕不韦道：“谨奉教！至则愿兄同往。&quot;</p>

曾季道：”信陵君，兄弟也，焉得不往！“</p>

吕不韦回到秦公子府，向大家报告了信陵君派人来请他会面，自己已经拒绝了。众随从也议论了一番，猜测信陵君的用意，但都不得要领。吕不韦没有提曾季的分析，但心中反而盼望着信陵君再派人来请。</p>

但说也奇怪，自曹包来了一次以后，信陵君却没有再派人来。转眼就快到秦国新年，吕不韦已经有些失望了。</p>

新年前，秦王再次派人送来了赏赐。这一次，来使没有拜访赵国君臣，交接完毕就离开了。秦公子府按照旧例，将赏赐的东西分出几份来，赠予那些以前有交往的诸赵公子，以及王城内素有往来的诸大臣，李府自然有一份大礼。但与以往不同，秦公子府还专门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信陵君公子。由于信陵君住在平原君的城中，也为平原君准备了一份大礼。由于给平原君送了礼，当政的平阳君也送了一份大礼。在以前，这些人都是不送礼的。</p>

平原君和平阳君都没有出面迎接，只由家臣代表主家接受了礼物，但信陵君亲自接见了前来送礼的傧相，并当场回赠了几乎两倍于秦礼价值的礼物。除了出自邯郸城的特产外，还有魏国的特产。两天后，平原君和平阳君也派家臣回赠了礼物，秦公子府也只由傧相加以接待，赵姬和赵正都没有出面。</p>

十月朔日，秦国新年。秦公子府张灯结彩，大设宴席，招待赵国诸宗亲及诸赵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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