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切如初，会解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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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旭尧却迟迟等不到夏芷歆说话。</p>

“怎么了？”</p>

“没。”</p>

夏芷歆轻呼口气，直直看着他开口：“我是想问你，倘若萧旭谦与夏欢言没有勾搭到一起，又或是他二人勾搭到一起的事无人知晓并未暴露出来，我按照婚约如期嫁给萧旭谦，自此后我深居萧旭谦府邸不常外出，他后院只我一人再无其他女子，外界皆传我与他夫妻情深，你最后会如何？”</p>

按理说听到她提起萧旭谦，还说什么如期嫁给萧旭谦又夫妻情深，萧旭尧心里该是很吃味。</p>

事实上他心里也确实有些不是滋味。</p>

但许是夏芷歆此时的表情太过严肃，眼里又蕴着一些他看不懂偏又无端在意的情绪，比起吃味，萧旭尧更在意的是她为何会问起这个。</p>

“你与萧旭谦早就解除婚约，你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p>

“这是自然。”夏芷歆语气坚定，隐隐还透着点对与萧旭谦扯上关系的嫌恶，“我这只是假设。”</p>

看进他眸中，再次认真开口：“所以，若事实真如我的假设一般，太子殿下，你最后会如何？或者说，你会不会想着去解你身上的毒？”</p>

萧旭尧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与她安静对视片刻。</p>

问她：“怎么会想着问起这个？”</p>

他的回避让夏芷歆轻轻咬了咬下唇，“你只管回答我。”</p>

“太子殿下，如果我是如愿嫁给没有背叛我、仍是我心仪的未婚夫的萧旭谦，我与他之间没有闹出任何不快，依旧情谊深厚如初，至少外界看来是这样。你会像现今一样想方设法去解了你身上的毒吗？哪怕是希望渺茫哪怕九死一生也要冒险赌一把，你会吗？”</p>

下唇都被她咬出了很深的印子，很怕她会将自己的嘴唇咬破，又见她眼眶微红在强忍泪意。</p>

萧旭尧一下就心软了。</p>

“你所说的外界皆知你如愿嫁给你心仪的未婚夫，自此你们情谊深厚如初没有闹出任何不快，这个‘外界’包括孤吗？”</p>

“包括。”</p>

夏芷歆的眼眶还是红的，不过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p>

“太子殿下，如果什么变故都没有，我没有撞破萧旭谦和夏欢言的私情，没有进宫去寻陛下退婚又晕倒碰上你，一切都如最初的设想一般顺利，我最后过得很幸福，即便被父母亲人所弃，我也还有待我情深我亦倾心的夫婿做倚仗，你会如何？”</p>

“我想听实话。”</p>

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p>

萧旭尧静静看着她，最终抬手碰碰她的脸，似是轻叹了一下，“孤不知你为何会突然想问这个，在孤看来你早已与萧旭谦没有任何干系，而今在你身边的人是孤，你所想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但既然你如此在意，孤告知你也无妨。”</p>

“倘若真如你所言这般孤一直认为你很幸福，一直以为你嫁给了心上人从此与其美满长相厮守，孤……”</p>

“孤会如从前一般不会去打扰你。而孤的身子整个太医院都断言了无救，只是在熬着等时间，这般境况下……”</p>

他突然顿住，像是有些说不下去。</p>

夏芷歆却坚持，红着一双眸子盯着他：“这般境况下如何？”</p>

“这般境况下，孤心中若无所求，应是会选择如以往一般长居东宫不出，不会明知希望渺茫还要冒险去解毒，会静待毒发。”</p>

夏芷歆知道，他都是往轻了说。</p>

他那样以毒攻毒的解毒方式何止是冒险，所吃的苦也是旁人所不敢想的。不过他愿意承认那样的解毒方式冒险也已是十分难得了。</p>

“如果不解毒，你大致多久会毒发？”</p>

“……”</p>

“问你呢，如果不解毒，你大致多久会毒发？”</p>

“……不出两年。”</p>

努力睁着眼睛不眨，可眼泪还是从夏芷歆眼角滚落了一滴下来。</p>

她一哭，萧旭尧就有点无措。</p>

尤其此番她还是因着他哭的。</p>

慌乱地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泪，“朝阳，这只是假设，如今孤的毒已经解了。”似乎觉得这样没什么说服力，顿了顿补充：“尽管孤身上的毒未完全清除，但最惊险的时刻已经过去，往后只要孤按时药浴，余毒会慢慢清除干净。”</p>

“你骗人。”</p>

什么假设，根本不是假设，那是上辈子真实发生的！</p>

都没有到两年，她是约莫一年后嫁进致王府，而她刚嫁进致王府不久，他便死了。</p>

夏芷歆抬起袖子胡乱擦眼泪，伸手推他。</p>

“你骗人。”</p>

说是推，其实更像是手锤在他身上。</p>

一下，又一下。</p>

“你骗人！”</p>

说什么按时药浴余毒会慢慢清除干净，她根本不信！</p>

纵然谁都没有点明，但她心里其实都明白，即便他用了如此冒险又遭罪的法子解毒，他身上的毒也不可能完全清除，顶多就是能让他身上所受毒素浸染的程度变得没有那么浓烈。</p>

这个过程他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p>

见她这样，萧旭尧无奈又心疼。</p>

他原以为能多骗她一些时日。</p>

这小姑娘还是太聪明了。</p>

让她打自己几下出气，萧旭尧便握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孤没有骗你，孤向你保证孤一定会将身上的余毒清干净，孤向你保证。”</p>

保证？拿什么保证？</p>

若真能解毒，他何至于等到现在。而今既然都用上了这样冒险的法子还收效甚微，他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将毒清干净？</p>

除非他能找到解药。</p>

解药？</p>

夏芷歆猛地抬头看他。</p>

“……怎么了？”</p>

情绪变化这么快，让他都有些无所适从。</p>

还莫名被她盯得有些头皮发麻。</p>

夏芷歆是想问他“落殇”这个毒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是无解之毒，是不是有解药只是他暂时拿不到。</p>

话到嘴边还是被她忍住了，转而变成：“太子殿下既保证会将身上的毒清干净，我便信你。但是太子殿下，别骗我。”</p>

“……不会骗你。”</p>

抬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瞧瞧你，都哭成什么样了，孤好着呢，哭什么。从前倒是不知你是这么爱哭的性子。”</p>

“我才不爱哭。”</p>

夏芷歆却难得的没有觉得难为情。</p>

她心情还没有调整回来。</p>

且先不说萧旭尧身上的毒能不能全解，就说若她像上辈子一样嫁给萧旭谦，给世人以她很美满幸福的假象，萧旭尧竟真……</p>

世人眼中神明一般存在的太子殿下也会心存死志，看来萧毓玲并没有说得夸张。</p>

“听闻你今日在宴客，照着这个时间，你应是刚送走客人便赶来东宫没来得及用晚膳，一起用晚膳？”</p>

“好。”难得来一次，她也不想这么快分开。</p>

东宫伺候的宫人在准备膳食，等候的时间夏芷歆调整好了情绪，环视着这间布置精致的屋子，目光落在那张摆着花的案桌。</p>

“这屋中为何要留两张桌？”</p>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萧旭尧道：“给未来太子妃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