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唤他表字，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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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从密道出宫。</p>

只是这次不是夏芷歆一人，萧旭尧陪同。许是因着不是一个人，从这条密道出宫原本需要不算短的时间，竟也一下就过去了。</p>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单独待在一处也会说说话，此番在密道中走的半个时辰，两人偶尔会说些话。</p>

不说正事，都是些闲谈，比如萧旭尧会询问夏芷歆今日的宴席上都来了哪些人，都发生了些什么趣事，有无人欺负她之类。</p>

一听他这么问，夏芷歆就知在绣楼发生的事他都知晓了。可能是绣楼给他传来的消息，也可能是下午萧毓玲来见他时告诉他的。</p>

既然他都知道了，夏芷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p>

不过她只是简单一说，道都是小事她能自己处理。</p>

“太子殿下，关于叶琇的雇主……”</p>

走在前面提着灯笼的萧旭尧闻声停住脚步，回头。</p>

密道昏暗，只能借着这一盏灯笼的亮光勉强看清路。萧旭尧个子太高，由他提着照明的灯笼光亮照不到他的脸，只有一点模糊的光亮，让夏芷歆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p>

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断出他此刻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脸上。</p>

无端给人压力。</p>

夏芷歆以为又是因是谁要杀她的事，却听到他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朝阳，你一直称呼我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样很生疏吗？”</p>

“啊？”</p>

夏芷歆愣了一下。</p>

完全没想到他在意的居然是这个。</p>

还有，他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我”而非“孤”，他上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自称好像还是她在庄子上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p>

时至今日，萧旭尧都不知她那时其实是在故意装醉。</p>

“我表字允川，你可以这么叫我。”</p>

灯笼似是又压得更低了一些，周围都是石墙的昏暗密道里，夏芷歆更加看不清他的表情。</p>

“……允川？”</p>

她半晌才呢喃出这两个字。</p>

声音低得她自己都听不清。</p>

她当然知道太子表字允川，她还知道“允川”这个表字是太子的生母元皇后去世前给他取的，取“允恭克让，海纳百川”之意。</p>

从这个表字不难看出元皇后对太子的期许，不是让他做杀伐果断冷戾无情的帝王，而是希望他为人能诚实谦让、胸怀宽广。</p>

只是……</p>

“直呼你的表字，有些不妥吧。”</p>

她终是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却不敢抬头去看他。</p>

她是真觉得不妥，无关称呼上的亲昵还是生疏。</p>

他是人人敬重的太子殿下，直呼他的表字会让她觉得……会让她觉得有些不够敬他，甚至会让她有一种亵渎他的感觉。</p>

说什么平等以待，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做到。</p>

她心里对他更多是敬重。</p>

萧旭尧此前有句话说得不错，她在心里将他捧得有些高。</p>

可这也不能怪她，前世今生，太子殿下在她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人敬重的谪仙人物。想要她一下子转变认知，不是件容易的事。</p>

换作是别人，未必能做到有她好。</p>

她自觉自己在他面前转变心态和认知的速度算快了。</p>

觉察到他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好一会儿，视线移开的同时他也转了身要继续往前走。</p>

夏芷歆心一慌，忙拉住他的袖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别生气。”</p>

“我从未这般亲昵地直呼过谁的表字，有点不习惯，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p>

晃了晃他的袖子，她嗓音也有些软。</p>

颇有点撒娇的意味。</p>

萧旭尧就是再硬的心也很难不软下来。</p>

夏芷歆的确从未直呼过谁的表字，她不算太循规蹈矩的世家闺秀，但在大的规矩面前她都会很注意。与萧旭谦感情最好的那几年她都不曾有半点逾矩，从未喊过萧旭谦的表字，更亲密的举动更不会有。</p>

至于现在，她是打破了原则吗？</p>

也可以这么说。</p>

毕竟她与萧旭尧做了许多她曾坚信在大婚前不会做的亲密事。</p>

这算不知廉耻吗？</p>

她并不觉得。</p>

她会为此感到羞耻吗？</p>

也不会。</p>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她的原则和坚守的东西早就变了。</p>

死过一次，她最是清楚当下的重要。活在当下，珍惜当下，享受当下，其他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她又不似夏欢言一般四处勾搭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只对一人这样。</p>

再说，凭太子的身份样貌，她与他亲近指不定是谁占便宜呢。</p>

他总算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p>

“需要多久？”</p>

这次他将灯笼提高了些许，似乎是想将她的脸看得更清楚一些。倒是予了她方便，让她能勉强看清他的表情了。</p>

不是生气的样子，相反，他瞧着心情好像还不错。</p>

也不知是她哪句话合了他的心意。</p>

不重要，只要他不生气了就好。</p>

试探开口：“到我真正成你太子妃的时候？”</p>

萧旭尧似是认真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大婚之夜改口？也好。”</p>

夏芷歆：“……”</p>

虽然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可由他这么说来怎么感觉怪让人难为情的。说什么大婚之夜，真是。</p>

“只有一个照路的灯笼，你离孤那么远看得清路吗？”</p>

说着也不等夏芷歆回答，直接伸出没提灯笼的那只手握住夏芷歆手腕，而后滑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p>

一路上萧旭尧总觉得有哪里不如意，这下他总算清楚了。</p>

两人就这般牵着手往外走。</p>

从小院出来夏芷歆和萧旭尧便分开了。</p>

她不知萧旭尧要去办什么事，也没打算问，可萧旭尧主动与她说了，“孤要去屹亲王府与屹王叔说些事，今日毓玲去东宫与孤说屹王叔想见孤一面。”</p>

正要上马车的夏芷歆闻声动作顿住。</p>

微愣回头，而后笑着表示：“我知道了，殿下万事当心，忙完早些回宫去休息。”</p>

这辆马车是与如简分开后另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