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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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霁躺在棺材里。</p>

棺材狭窄、逼仄，玉昭霁和希衡的白骨紧紧挨在一起。</p>

银莲发冠、墨发如云、他手持白骨，修长的腿抵住希衡白骨的腿，额抵住希衡的头骨，就像和希衡面对面相贴。</p>

他绝俗似天上月，却甘愿入泥中棺。</p>

玉昭霁轻抚过希衡的手骨：“当初，孤不只一次想过，像你这样的固执剑修的手骨，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孤想抓住你的手挖出来看看，如今一看果然不同。”</p>

“很美。”</p>

希衡：…………</p>

地铁、老人、手机。</p>

她死了三年，玉昭霁刨了她的坟一次又一次，三年还没看完这双手？</p>

希衡的灵体陷入沉默，她被玉昭霁的疯批行为震撼到了。</p>

魔道的思考方式果然迥异于正道。</p>

希衡万分心疼自己死了都得不到安宁的骨头，她忍不住把目光落在玉昭霁的手上。</p>

修长如玉、微凉而有薄茧。</p>

是一双属于刀修的完美的手。</p>

玉昭霁主修杀伐魔刀，魔族除开魔皇外，按实力划分九大魔君，分别镇压魔族九界。</p>

玉昭霁身为魔族太子，踩着尸山血海，成为最年轻的魔君。</p>

希衡看了一瞬就移开目光，玉昭霁的手再完美她也不想看。</p>

只要一看，她就想到就是这双缺德的手一次次刨了她的坟，把她的骨头挖出来搞疯批艺术。</p>

毁灭吧。</p>

希衡想，给个痛快，看也该看够了，说也说够了。</p>

把她埋回去行不行？</p>

她都不奢求玉昭霁下次不刨她的坟，毕竟人死如灯灭，她现在只能任玉昭霁为所欲为，连喊破喉咙都做不到。</p>

只是看天色，快下雨了，一会儿她骨头缝进水就不好了。</p>

玉昭霁看不到希衡的灵体，本冷淡的声音缱绻，低而危险：“这是最后一次了。”</p>

希衡：？？？</p>

他想通不刨她的坟了？可喜可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疯批回头金不换。</p>

玉昭霁盯着希衡的白骨：“孤决定把你带走。”</p>

希衡：……</p>

裂开。</p>

这是从挖坟改盗墓了？。</p>

还有什么缺德事是他不做的吗？</p>

她震撼地听着玉昭霁37度的嘴说出零下10度的冷冰冰的话，玉昭霁握着希衡白骨的手倏然用力，宛如要把希衡的白骨融入他的骨血。</p>

长睫如鸦羽，他眼中如碎漫天寒星：“希衡，你若在世，必定会阻止孤对修真界攻城略地，孤会在这凌剑峰，和你打得有来有往。”</p>

“而孤如今已臻刀皇之境，守山人尚可斩之，哪怕是当初的你复生，亦不能阻止孤。你既死于他人之手，就有如今不敌孤之祸。”</p>

“你如今不敌孤，那，孤将你带入魔界，合情合理。”</p>

希衡：……</p>

她的cpu烧了一下，反应了会儿玉昭霁的意思。</p>

玉昭霁的意思是，过去三年内，玉昭霁敌不过她，所以只是来刨刨她的坟，说说心里话。</p>

三年过去，玉昭霁已经全然能胜过活着的希衡，所以可以不顾她生前的性格，带走她。</p>

魔，喜好用强。</p>

希衡死了三年，可玉昭霁这三年内，一直将希衡当活着的人。</p>

哪怕她只剩一堆白骨，玉昭霁也只是千里迢迢来凌剑锋，把她挖了又埋、埋了又挖，直到确认完全胜得过生前的希衡，他才要掳她的尸骨回魔界。</p>

从某种角度来说，玉昭霁居然很尊重希衡了。</p>

希衡居然有短暂欣慰，不愧她当初也视玉昭霁为唯一对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