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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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季泽曜，沈暮先是愣了下，紧接着，想起自己没穿上衣，下意识想要挡一下，可转念又觉得没必要，两个人同是男性，身体结构一样，也没什么见不得的。</p>

“抱歉。”季泽曜突然开口，旋即背过了身，“是我进来拿文件没有先敲门。”</p>

沈暮赶紧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忘了拿睡衣。”</p>

季泽曜：“需要我帮忙吗？”</p>

沈暮：“……好。”</p>

季泽曜长腿一迈，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他忘在次卧的睡衣。</p>

“给。”</p>

他把睡衣简单折了下，递到沈暮面前。</p>

沈暮伸手接过，微湿的指尖不小心刮了下季泽曜的手背，一直看向别处的季泽曜突然就松了手，也不等沈暮说声谢谢，便转身大步离开。</p>

沈暮看了眼床上，突然喊：“季泽曜……”</p>

季泽曜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先一步走出房间，并关上门。</p>

只留沈暮愣在原地。</p>

-</p>

季泽曜将头枕着椅背，双臂脱力了般置在扶手上，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眼前却不自觉浮现一截透着层薄粉的白。</p>

手背上也似乎有些痒。</p>

季泽曜睁开眼，拽开了衬衫最上的两颗纽扣，又拿起桌上水杯，大半杯水被一饮而尽，但干渴的感觉似乎并没有缓解一丝一毫。</p>

他握了握水杯，又放下，坐正身体，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的文件上。</p>

屏幕右下角上刚好弹出一个古诗词小窗，他刚想移动鼠标点击关闭，可在扫到诗句里的一个“暮”字时，目光不自觉顿住。</p>

等到他回过神来，小窗已经因为超过一分钟而自动关闭。</p>

季泽曜重重呼了口气，拧了拧眉心，刚想关闭电脑桌面上的文件窗口，门却被敲响了。</p>

季泽曜：“……请进。”</p>

门被推开半边，一双清丽的眼露出来。</p>

是沈暮。</p>

季泽曜有些意外，沈暮此前从未进过他的书房，这还是第一次。</p>

他起身，走到沈暮面前。</p>

走廊的光线昏黄，刚刚洗完澡的alpha身上似乎还带了些水汽，锁骨清瘦，清丽雅致的眉眼间似有月色般的朦胧。</p>

季泽曜眼前闪过那双早雾渺渺的湖面般的眼，手指蜷缩了下，垂下眸子：“有什么事吗？”</p>

一份文件递到眼前。</p>

“你之前进房间是要拿这个吧。”沈暮说：“刚刚是不小心忘了吧。”</p>

季泽曜的瞳孔轻微地缩了下，然后伸手接过文件，“嗯”了声，“谢谢。”</p>

沈暮笑了笑，“没关系，文件我没有翻开看过，东西我既然送到了，就先走了。”</p>

说罢，就打算离开。</p>

“沈暮，”季泽曜却叫住了他，说：“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p>

沈暮愣了下，下意识说：“什么？”</p>

季泽曜以为他没听清，重新说了遍：“今晚你和我一起，睡我床上。”</p>

季泽曜昨天答应过他，故而沈暮明白季泽曜这里的这个“睡”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p>

可沈暮还是不自觉畏手畏脚起来，“会不会还是太快了……”</p>

季泽曜语气很认真地道：“我们已经相处了几天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了，而且，提前一起睡觉，更有利于我们磨合习惯彼此，不是吗？”</p>

话是这么说，但是……</p>

季泽曜：“只有处于正在走离婚流程，或者有离婚意愿的夫妻，才会长时间分房睡。”</p>

沈暮：“……啊好。”</p>

好像是这个道理。</p>

-</p>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沈暮完全看不进手中书上的一个字。</p>

一想到自己待会儿就要与季泽曜同枕而眠，他就觉得自己思考不了。</p>

这时，浴室门被打开，季泽曜从蓬勃水雾中走出，虽穿着一件黑灰色的浴袍，可仍旧不能遮掩男人多年严格锻炼的，健硕而流畅的体格。</p>

沈暮知道季泽曜每天五点就会起床，去二楼的健身房锻炼至少一个钟头起步。</p>

沈暮只看了一眼，就把头埋进书里。</p>

季泽曜吹干了头发，又出了门，没一会儿回来，手里又端了杯热牛奶。</p>

自此季泽曜回家后，每一晚的牛奶都是他热好送到手里。</p>

沈暮自觉放下书，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p>

季泽曜：“可以慢点喝。”</p>

沈暮点点头，开始小口小口喝牛奶。</p>

季泽曜瞥了眼床上那本书的封面，问：“怎么不继续看那本《基督山伯爵》？”</p>

特意挑了本正经点的书过来，却被识破的沈暮有些讪讪：“换本书，换换心情。”</p>

喝完牛奶，沈暮把杯子递过去，突然反应过来，他从没当着季泽曜的面看过这本书，“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看的是《基督山伯爵》？”</p>

“我昨天不小心看到了你的书单。”季泽曜接过杯子，面不改色地说。</p>

沈暮有读完一本书就记录一本的习惯，这么多年，用完了好几个札记本，他什么种类的书都看，有严肃文学，也有流行小说。</p>

但他没想到会被季泽曜看到，虽然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书，但多多少少有些尴尬。</p>

季泽曜：“你的字很好看。”</p>

“啊？”沈暮没料到他会突然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多好看，我只是小时候学过几年书法。”</p>

季泽曜以为沈暮是把自己的话当做恭维，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写得很好。”</p>

沈暮看了他这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嗯”了声。</p>

季泽曜扶他躺下，绕到床另一边，熄了灯，房间内陷入黑暗，只有床边窗帘漏出的一线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