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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京耀先下了车，正要走时想到与方元霜达成的协议，于是转了回去，给她开了车门。</p>
这一幕在周嘉也眼中是匪夷所思的。</p>
他定在窗前，捏紧了茶杯，后槽牙跟着紧紧咬住，下颌绷紧了。</p>
徐京耀将方元霜送了回去便走，樊云拉着她在楼下聊了许久才放人，她一上楼，就撞见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抽骨的周嘉也。</p>
“真以为你是转了性子，没成想这些年出去，背地里倒是学成了一身狐媚子手段。”</p>
徐京耀见多了女人，应当对方元霜不屑一顾才对，却亲自送她回来，周嘉也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使了手段。</p>
方元霜退后两步，不安惊惧，“……我没有。”</p>
“没有？”</p>
周嘉也没忍住笑了，压低了声音，没让楼下的樊云听到这里的争执，“那徐京耀会乖乖送你回来？”</p>
“他只是……不想被家里责怪。”方元霜紧攥着楼梯扶手，给自己支撑点。</p>
“你别以为攀上他就可以飞上枝头了。”周嘉也的忠告是刺耳锐利的，“就你身上那点事，我可以保证，没人敢要你。”</p>
方元霜没有反驳，“我……”</p>
她早就不奢求了，过去不被段寒成爱，如今不被任何人爱，这种苦涩的滋味品尝了太久，已经成了麻木的常态。</p>
闻声一笑，周嘉也举起手上那杯热茶，兜头浇到了方元霜头上，是烫的，可她一动不动。</p>
这种侮辱，早就伤不到方元霜了。</p>
摔了茶杯。</p>
周嘉也上前一步，拽住元霜的胳膊，“既然这么想攀高枝，我带你去怎么样？”</p>
在回来以前，方元霜就想到了，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p>
在他们眼中——是她害死了向笛，她是要偿命的，可她好好活着了，那生不如死，才是她的归宿。—</p>
在寒夜裹挟的下，睦州华灯初上，流光溢彩。</p>
跟在周嘉也身后，进了“声色”的门，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入便有侍者接过车钥匙与外衣，领着他进入长期包厢中，方元霜走在后，形如透明人。</p>
被带进那道门时，却成了瞩目的焦点。</p>
可那些眼神中，或多或少是带着看好戏的成分的，炫目的灯光打在脸上，方元霜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躲，躲得了光，却躲不开那些揶揄而讥诮的话语。</p>
“嘉也，这是哪位，怎么不介绍介绍？”</p>
周嘉也无需开口，便有人搭腔，“你瞎啊，周大小姐都不认得？”</p>
过去那么努力要维持的身份与尊重，在今时今日成了利刃，还给了方元霜自己。</p>
周嘉也往沙发中一倒，昂高了嗓子去喊方元霜，“正好，今天就当是接风宴，来——”</p>
浮光掠影下，周嘉也无声地朝暗影中的那群人递了个眼色，他们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灌酒、整人么？</p>
他们的拿手好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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