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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演奏会一个小时后才结束。</p>
方元霜与田田一同出来，亲自将她送上了司机的车，田田伸出小手抓住她的衣角，“方老师，你跟我一起去吃饭吧，舅舅在等我们呢。”</p>
“老师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去了。”</p>
话一出口，小姑娘面上显露出失落，却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好，那下次在舅舅家里吃，老师你不知道吧，我舅舅还会做饭呢。”</p>
“好。”这是小要求，方元霜可以暂时答应。</p>
摸了摸田田的小卷发，方元霜跟她挥手道别，目送她的车子离开。</p>
小易的车子还在原地，他打开车门，手护在方元霜头顶，关车门的动作很轻，不由得有些心虚。</p>
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微微颤抖。</p>
方元霜语调轻柔，像是理解他的姐姐一般，言语都是宽慰的话，“你看到我是跟田田一起去的吧？告诉段寒成了吗？”</p>
小易微垂下脸，动作已经算是回答了。</p>
“没关系的，我明白你的苦衷，我的行踪你都可以告诉他，这本来就是你工作的一部分。”</p>
像她这样善解人意的雇主不多了。</p>
小易心怀感激，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沉默寡言的性子削减了许多，约莫是发觉了方元霜留在段寒成身边的不情愿，由衷替她感到心酸，点了点头，并未多言。</p>
可方元霜知道，这份理解的恩情，小易是会记得的，或许将来对她，也有大用。—</p>
演奏结束后方元霜接了一通电话，是周嘉也打来的。</p>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这次电话里他的语气好了很多，不过是想要约着一起吃个饭，这诉求很简单。</p>
方元霜擦干了头发坐下，语气懒洋洋的，像是没什么话想跟他说，“你去找段寒成吧，他同意我去，我就去。”</p>
“找他干什么，他是你什么人？”</p>
周嘉也这语气太怪，让方元霜不由得多想，“我最近没招惹你，你又想干什么？”</p>
“这是什么话，我找你就是想你了，想跟你吃个饭，”周嘉也叹了声气，“行，既然你让我问寒成，那我就去问，他要是同意了，你可一定要来。”</p>
话没说完，方元霜就先把电话挂了。</p>
对着话筒，周嘉也骂了声，“没礼貌的臭丫头。”</p>
嘴上这么说，还是要打电话去拜托段寒成。</p>
才进柳江的门，段寒成就接到周嘉也的电话，不想被他打扰心情便关了机，上楼梯时顺带解开了脖颈的束缚，脱下西服，这身斯文败类的皮囊是给外人看的，在方元霜面前，用不着装。</p>
她已经回来了，洗了澡，头发半湿搭在肩膀上，身上只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裙子，遮得住脊背上的疤，却遮不住肩膀上的。</p>
一抬头，是一张素净的，没什么瑕疵的干净面庞，眉眼间却有淡淡的忧愁，望向段寒成时，实在是找不出年少时半点的痴恋了。</p>
只看一眼，她便又低下头去，擦着发尾。</p>
“怎么不直接吹干？”</p>
他走过来，在元霜身边坐下，她神色惫懒，言语间都是敷衍的意思，“刘嫂还没睡，让她给你放洗澡水吧。”</p>
发尾一节头发被卷起，段寒成指尖跟着湿了，他蓦然感到惆怅，自己想要跟她多聊两句，但在她看来，他来这里，只是要跟她睡一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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