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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真是巧了，又见面了，”章耀看见苏染挺高兴的，可这会儿牙疼的难受，打完招呼便疼得哎哟哎哟直叫。</p>
“章大哥，忘了把我名字告诉你了，我叫苏染。”</p>
凑近乎的第一步，当然是自我介绍了。</p>
章耀听见苏染的名字，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你也姓苏，那苏志成是你……”</p>
还记得上午苏染说苏志成是她同学的父母。</p>
章耀不傻，这会儿又得知苏染姓苏，心里有了猜测。</p>
苏染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眼里的哀伤没有刻意隐藏，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个大概。</p>
章耀闭上嘴巴，不再往下说了。</p>
他没上过几天学，但却挺同情农场里被下放的知识分子。</p>
他们是大城市来的老师，科研人员，作家……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替阴阳头，挨鞭子，被人吐口水，扔烂菜叶子。</p>
心里不由得对苏染同情起来。</p>
怪不得这姑娘中午听到苏志成和林雅的近况，会那么伤心。</p>
想到这儿，章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p>
造化弄人啊！</p>
见大夫要给章耀看牙，苏染便坐在一边等着，对于敏说道：“稍等一会儿，我想跟人打听个事儿。”</p>
于敏好奇，低声问道：“苏染，你是怎么认识黄花农场的章主任的？”</p>
黄花农场是政府监管的劳改农场，地处偏僻，土地贫瘠，生活环境也很恶劣，紧挨着一座山。</p>
很多被下放劳改的人，都会被送到这边开荒。</p>
说是农场，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是变相的监狱。</p>
被下放到农场的人几乎没有自由，每天不是被批斗，就是下地干活。</p>
当然，除了被下放的，还有些是转业军人，知青，以及在农场上班的职工。</p>
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们还负责盯着被下放的劳改犯干活。</p>
章耀是黄花农场的副主任，于敏下乡两年多，听别人提过，也见过对方几次。</p>
“他是农场副主任？”苏染略微惊讶，同样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我也是今天去邮局寄信，才认识他的。”</p>
恰好这会儿大夫给章耀看完牙，苏染走到章耀身边，问道：“章大哥，你这牙没事了吧。”</p>
“没事了，小毛病，一会儿就好了，”牙疼要人命啊。</p>
“没事儿就好，回去多漱口，勤刷牙，就不会疼了，”苏染好心建议。</p>
章耀知道苏染不是跟自己聊闲天，肯定还是想打听下她父母的情况。</p>
上午人家小姑娘还帮了自己忙，这要是不感谢，有点说不过去。</p>
“妹子，我是黄花农场的副主任，可以帮你带话，你有什么想对你——”说到半中间，章耀硬生生拐了个弯儿，“有什么想对你你朋友的爸妈说的吗？”</p>
闻言，苏染眼里满是感激，面上也有些激动，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没啥可说的，就想让您帮我给他们带点钱。”</p>
农场地处偏僻，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代销点。</p>
不过苏染还是觉得，给爸妈点钱总比什么都没有好。</p>
章耀见了，也有些心酸。</p>
“行，不过我建议你不要给太多，”章耀隐晦提醒道。</p>
苏染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就是让她别太招摇，给爸妈太多钱，让人盯上，反手一个举报，爸妈过得可能会更惨。</p>
毕竟他们被下放到农场，是要通过吃苦来修正他们思想。</p>
你手里有钱，有吃有喝有穿的，算哪门子的吃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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