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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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杰打小机灵，那日在明洛手下上药便眼尖地看出了猫腻。</p>

甭管明洛怎么覆面，怎么扮丑，眉眼轮廓就在那儿，身形虽在宽大笨重的衣裙下看不出曲线，可动作举止的轻盈灵动骗不了人。</p>

保底是个中上姿色的姑娘。果不其然，他一去宋郎中处打听，便在其稍显犹疑的脸上猜到了答案。</p>

紧随其后的，宋郎中审视了遍他，又询问其家中情况。</p>

卢杰眼瞅机会在前，畅快地和宋郎中交了底，表明愿意求娶的态度。</p>

“某这小女，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小郎君若有此意，不妨先去吾儿前留个印象。待得战毕，再行商议。”</p>

卢杰甚是满意，当即起身拜谢：“某晓得了。”</p>

别的大营他不清楚，起码他这个营是传遍了的，宋郎中带了个俊俏年青的小娘子，人很文静，包扎手艺那叫一个快准狠，保管人嗷嗷大叫的。</p>

他得先下手为强。</p>

“这下来看，苦练骑射才得以进的马军真不是什么好事，一部分步兵可不用跟着去。”卢杰点头承认了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隐隐流露出点遗憾的想法。</p>

明洛颇为不解，歪头道：“哪里不是好事呢？骑兵多数都有盔甲穿，战马骑。且饷银比步兵多点，发展前途也好。”</p>

卢杰见她回应，不免心情大好，只挠着脑袋嘿嘿笑道：“宋娘子见多识广，某一时说错话了。”</p>

明洛简直无语，她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炽热又直白的眼神一直盯着瞧，虽然算不上恶心，也没什么强烈的侵略感，但明洛本能地感到不适。</p>

直到不远处的大营擂起战鼓，卢杰肃了肃脸，又十分郑重其事地与她告别。</p>

明洛松了口气，捋了捋因打水挽起的衣袖，走入营中。</p>

“阿洛，方才那是卢队正？”宋郎中捋着胡须，笑呵呵地。</p>

明洛没敢明目张胆地翻白眼，只小声道：“阿耶，你也忒操之过急了。”</p>

这是战时。</p>

这是军营。</p>

她一个女子本就够打眼了，宋郎中还敢玩说媒相亲这套，真不怕被安上个扰乱军心的罪名，拉出去砍了么。</p>

宋郎中振振有词：“儿要抓紧时机，趁着年轻挑一挑，等出了军营哪来这遍地走的小伙子，咱家附近的人家，如何还有和你一般年岁，相貌堂堂的好儿郎？”</p>

只能说，古往今来，家长的心意都是共通的。</p>

说媒牵线拉郎配，简直是身为父母的天赋。</p>

周遭都是或整顿或休息的医师，以及帮忙搬动伤员的老弱杂兵若干，宋郎中这份劝诫女儿嫁人的谆谆教诲，着实有些格格不入。</p>

“阿耶，您答应儿一件事。”明洛咬了咬牙。</p>

宋郎中不置可否，静待她的下文。</p>

“战事了结前，阿耶千万不要再泄露儿的女儿身。万一有些个心思粗陋龌龊的军官，来霸王硬上弓的那套，儿要如何自处？且军中都是大老爷们，儿一个姑娘家不知有多打眼。”明洛凝眸注视着宋郎中，面色诚恳。</p>

宋郎中深以为然，煞有其事道：“确是阿耶不当心。不过……”</p>

明洛竖着耳朵。</p>

“军营中多的是耳聪目明之人，你是女儿身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秘密。今年初的那趟行军，随军的也不是没有妇人。”要不然，给宋郎中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带人呀。</p>

明洛撅嘴：“那我开始提的时候，阿耶还万般不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