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16.4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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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惹恼了阿祖。”</p>

黎亚岷说，“也是，他接触不到核心业务，还不知道就这么件破事怎么就值得阿祖连夜飞回国，还气成这样。”</p>

“黎哥。”谷安必须提醒他，“关于沈惟笛的处理我们简单谈过了。”</p>

“我不开他，等着有人处理。”</p>

黎亚岷突然好说话起来，“就按你们说的做。”</p>

他看向谷安，“现在我能去医院了吗，经纪人？”</p>

谷安：“……你别飙车。”</p>

黎亚岷直接起身，推开会议室门的时候，沈惟笛就站在外面，面色苍白至极。</p>

两个人没说半个字，从公司电梯到地下车库时一直保持安静，各自上了车，两道引擎声快轰烂地下车库。</p>

乔恬这几天一直往医院跑。</p>

公司内部的人消息到底是灵通点，而且联系她的pr态度很好，没对她严辞厉行。</p>

和李易驰打发性质的封口令不同，pr询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将暂时的安排细致转告，给她分析了利弊，并叮嘱不要接受任何采访，也不要上网。</p>

pr还让她不要担心，公司会解决好这件事。</p>

万俟祖的态度往往决定了一切，乔恬的合约快到期，老板应该是想要好聚好散。</p>

接完电话，乔恬很恍惚。</p>

潜规则对她而言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p>

现在再回忆，她其实想不出太多细节，饭桌上那些令人作呕的脸也忘光了，就算再看到也认不出来。</p>

那天晚上好像很糟糕，但也谈不上糟糕。</p>

万俟祖和黎亚岷出现得及时。</p>

她只记得经纪人扶着自己的手相当稳，万俟祖就像一颗巨树，能轻而易举托起栖息在上面的小鸟。</p>

他还注意到了自己的脚踝，帮忙脱了鞋，又把她抱上楼。</p>

如果要让艺人给经纪人分类，评分，万俟祖无疑属于“可靠”中的满分。</p>

在他手下，不用担心任何意外事件，他不会提前交代太多，把人搞得慌张，他只在推进的时候告诉你该怎么做。</p>

继而把意外转为机会，当作艺人的垫脚石。</p>

这么一来，就算遇到麻烦也不会烦躁。</p>

万俟祖并不看人下菜，他不止对黎亚岷这等咖位充满耐心——他对乔恬非常好。</p>

乔恬也是后来才意识到这件事。</p>

因为在商谈中，乔恬给不出主意，和后来爆红的沈惟笛相比，她就像被放弃了一样。</p>

在发布会处于边缘，后续也只零星接点剧，演个不出众的女n号，或者在公司投资的项目里刷脸。</p>

但这确实符合那天晚上乔恬对万俟祖说的“需求”。</p>

乔恬只想赚点小钱，于是万俟祖隔几个月把她塞进组，经公司分红后，到手的片酬仍然能维持她还算体面的生活。</p>

她不想付出太多代价，于是万俟祖对她也没什么太高要求，顶多让她上镜前去几周健身房。</p>

要是有剧组主动接洽，万俟祖直接让李易驰把本子送来，如果她接，就安排好档期——当然，这样的情况并不多，几年下来也只有两次。</p>

李易驰早想把自己甩了，但万俟祖全当没看见，依旧让他在中间跑动。</p>

他不会在自己身上投入太多资源，但也不会彻底撒手不管。</p>

一如当初签约时说的，她不需要紧张，有经纪人安排好一切她无法处理的事情。</p>

乔恬本以为能一直这么工作下去，直到潜规则的事突然被爆出。</p>

万俟祖给的方案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如果乔恬还想继续在这行干，她大可以再另外找时间和他谈。</p>

如果不想，现在就可以开始为今后做打算了。</p>

乔恬会逐渐从大众视线淡化，成为一个素人。</p>

本来就没多少人记得她的脸，她连粉丝群都没有。</p>

而中国重名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乔恬”是哪个“乔恬”？</p>

乔恬想和万俟祖好好谈一次，她已经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些年也认真考虑过将来打算。</p>

开诚布公才是合作双方应有的互相尊重，万俟祖很尊重她，她也应该给到回应。</p>

但是万俟祖住院了，昏迷不醒。</p>

因为万俟祖对她的态度，乔恬得以四处打听到了消息。</p>

几乎是立刻，她把自己包好，小心翼翼去到了医院。</p>

到了医院，万俟祖周围的人认得她，也没阻拦。</p>

她铁了心想等老板醒，工作人员想，放眼皮子底下看着倒也省事，干脆在医院边上酒店开了房，让她住下。</p>

乔恬更难描述内心的感受了。</p>

她不敢去花店，探望病人两手空空，只能孤坐在病床边上，喉咙里堵满了酸涩的东西。</p>

她其实一直在被经纪人照顾着，就算对方昏迷了也一样。</p>

好多人都评价万俟祖是个狠辣的商人，乔恬从不这么认为。</p>

在她大学的时候，万俟祖知道她面临的学费问题，向剧组争取来了两万的片酬。</p>

签约时候，男人干脆答应了她想要先毕业的意愿，并正面肯定了她的主见。</p>

潜规则那天晚上，他把人接了出来，和她认真谈起未来规划。</p>

乔恬支支吾吾，说要好好想想，他就真让她自己想，一想就是好几年。</p>

现在旧事重提，经纪人依旧以保护艺人为主。</p>

在这行里，乔恬没踩过任何坑，哪怕有，一脚悬空快掉下去了，经纪人也会把她拎起来。</p>

和对黎亚岷或是沈惟笛不一样，万俟祖知道什么方式会让乔恬觉得自在。</p>

他明明是个很体贴的经纪人。</p>

从出生到现在，乔恬……从来没被这么迁就过。</p>

现在她依旧坐在病房里，面前男人紧阖双眼，安静又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舒展开，比乔恬印象中的模样要憔悴不少。</p>

突然，乔恬听到了门口的仓促的脚步声，给她安排住处的工作人员压低了音量喊：“等等……祖哥还没醒……”</p>

“我要等他醒了才能踏进病房？”是黎亚岷的声音。</p>

“不是这个意思，你们……”</p>

“滚开。”这句话是沈惟笛说的。</p>

乔恬知道这俩叔侄，在这几年闹过不小动静。</p>

网上都把沈惟笛说得跟黎亚岷亲儿子似的，黎首娱乐的人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p>

他们在明面上血浓于水，一到镜头扫不到的地方马上变脸。</p>

两个人都是憋不住脾气的性格，事情没能发酵出去，经纪人出了多大力可想而知。</p>

乔恬不认为自己该为潜规则的事负责。</p>

pr直接挑明她是受害者，现在已经是委屈她的情况——经纪人也从没说她该为此忏悔。</p>

真要算，沈惟笛才是挑事的人。</p>

挑事的人和一向不对付的叔叔都到了门外，压根没有收敛脾气的意思。</p>

因此事住院未醒的男人就在眼前。</p>

乔恬心头一阵火起。</p>

他们到底还在闹什么，要解决事情在公司解决不行，非得吵到病房外面？</p>

他们还想让万俟祖干什么，觉得他病倒了也应该爬起来烧命？！</p>

乔恬其实不是好脾气，她在大学时候就会管不住愤怒，对冲到脸上的同学一顿痛骂，还记恨了很久。</p>

过去她阅历不够，很容易被吓住，总觉得周围人说什么都应该是对的，是这个陌生圈子固有的规则。</p>

现在她在圈子里也混了五年，牛鬼蛇神没近过身，但也见了不少，知道健全的生态该是什么样。</p>

地位不是权威，而如果真的要让乔恬选，她觉得病床上的男人才是有资格大声说话的那个。</p>

而且乔恬没打算继续干了，也就没什么忌惮的。</p>

乔恬没有发出大动静，放轻动作退出病房，并小心关上了门。</p>

然后，她扭头就对沈惟笛痛骂：“谁滚开，你要不要找找镜子，看看谁该滚开？”</p>

沈惟笛这几天也不好过。</p>

万俟祖希望他待在公司，他就呆着，公司的人对他没异样，但沈惟笛对人态度敏感，总能在旁逸斜出间觉察到什么。</p>

万俟祖不约束他，用更加得体的说辞包装了“狗改不了吃屎”的观点，只叫他别踩线，以及听安排。</p>

沈惟笛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他不知道这次有什么不同。</p>

要说不同的话……就只有牵扯到的人。</p>

乔恬。</p>

这次牵扯到了乔恬。</p>

沈惟笛没认出眼前的人，只是因为话语的攻击当即愠怒，漂亮白皙的脸上气出红：“你跟谁说话？”</p>

“除了你还能有谁。”黎亚岷在边上轻描淡写说，“当狗当惯了听不懂人话？”</p>

黎亚岷出声，沈惟笛反倒压住了火，皮笑肉不笑道：“你非得在医院跟我吵，叔叔？”</p>

“你还知道我是你叔叔，真是稀奇，之前不都叫我黎老板，怎么现在突然屈尊降贵了。”</p>

“没人对你们家里事感兴趣。”</p>

乔恬的怒意被这对叔侄彻底填满了。</p>

这都是什么破事，处理事情的人累倒，该为此开始行动的人跑到面前掰扯烂戏？！</p>

她神色冰冷得吓人，干脆道，“在医院病房前发什么疯，你们到底有什么毛病，医院还不够你们看脑子，要出来丢人现眼？缺钱挂号，找经纪人拿经费？”</p>

黎亚岷这才正眼看她。</p>

“乔恬。”他声音不高，算平静，只是念出名字就让沈惟笛变了脸色。</p>

沈惟笛晃了晃，像被当头狠狠泼了一盆冰水。</p>

沈惟笛和乔恬只在多年前那晚见过一次，发布会后基本没有碰面的情况。</p>

直播时候他压根没想起谁是谁，只是嘴快，把网上看来的消息随口说了。</p>

万俟祖因此大动肝火。</p>

后来他想起来，当初万俟祖和他聊的时候，这个名字也出现过。</p>

乔恬。</p>

——万俟祖不想让乔恬成为被黎亚岷针对的靶子，所以才选了他。</p>

沈惟笛的眼神钉死在眼前女人身上，而乔恬没有半分畏惧，不甘示弱回瞪。</p>

三个没能休息好的人在病房外僵持，都带着明显的敌意，事情发展到现在，根本难以说清原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p>

工作人员和闻讯赶来的医生急得嘴冒泡，本来两叔侄就够难搞了，现在还加了个万俟祖“偏袒”的乔恬。</p>

此时，医生突兀开口，语气急促，又带着如释重负。</p>

“万俟先生醒了——！”</p>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向病房门的探视窗，干净的玻璃背后，病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面无表情注视着外面。</p>

他脸色依旧不好，白得透明，眼睛却很亮，嘴唇翕动说了什么。</p>

乔恬离门近，马上拉开门进去，刚走两步，她听万俟祖嘶哑着嗓音说：“让开点，小乔。”</p>

乔恬下意识照做了。</p>

门外的两人以为这是要让他们进去的意思，都想往里踏步。</p>

然而，下一秒，万俟祖扬起手。</p>

“砰——”地一声，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就在他们脚边。</p>

那是一块表。</p>

百达斐丽5905a，公价四百多万，现在被砸得支离破碎，表盘全碎不说，指针也被扼断，齿轮｜暴露在空气中。</p>

摔完东西，万俟祖有些坐不稳，往后靠住病床才好点。</p>

他冷汗涔涔，语气还是带着哑，但冷如坚冰：“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两个。”</p>

万俟祖不去看门外人的表情，目光挪到乔恬身上：“小乔，关门。”</p>

他说，“你过来，我要跟你谈谈。”</p>

乔恬犹豫道：“您才刚醒……”</p>

万俟祖依旧我行我素，他决定的事向来没得改。</p>

“我要跟你谈谈，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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