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要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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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开口对二虎问道：“毛大人，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陛下还没休息？”</p>

“陛下操劳国事，日理万机，通宵达旦也属常事，自然不能像周大人这般拥有闲情逸致，您说对吧？”</p>

“是是是，指挥使大人说的极是，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您前面带路吧……”</p>

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只能接受。</p>

到了朱元璋面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p>

可若是选择此时跑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p>

细细想来，如果那日记真到了朱元璋手里的话，那如今唯一能救自己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远在外邦，正班师凯旋的凉国公蓝玉了！</p>

不过他周宣心里有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p>

虽说二虎肯定知道许多关于捕鱼儿海的战事。</p>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怀疑，他并未过多过问，以免再被对方扣上一顶私询内政，里通敌国的帽子！</p>

周宣心中惴惴不安，随对方一同来到御书房。</p>

朱元璋身穿明黄色常服，头戴束发金冠，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玉如意就摆在桌旁，同时角落处还竖立着一把鞘柄染血的长剑。</p>

一见此景，周宣顿时心头一紧。</p>

欧阳伦，果然自裁了！</p>

看着步履踉跄，脸色不太自然的周宣，朱元璋颇为嗔怪的对二虎说道：“二虎，咱不是让你恭恭敬敬的把周大人给请来吗？你是怎么办事的！”</p>

听到朱元璋的呵斥，二虎连忙说道：“皇上，锦衣卫对周大人绝无半点失礼，僭越之举，为防止周大人受惊，卑职专程带人等候在府门外，只等着周大人自己现身！”</p>

二虎心中此时可谓是颇为憋闷。</p>

放眼整座京城，除了皇帝的寝宫他不敢闯，哪里又能拦得住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脚步？</p>

不过是去带一名小小御史，却要自己在府门外等候多时。</p>

二虎能够按捺的住性子，这全凭朱元璋对他的一番交代！</p>

朱元璋微微颔首，拂袖说道：“既然人带来了，那你就先下去吧，咱有话要和周大人说，你留在这里不合适！”</p>

“卑职告退……”</p>

二虎退离书房，只是等候在外。</p>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以审视的姿态看着周宣：“周大人，又喝了吧？”</p>

周宣一听此话，心中便以了然。</p>

他微微颔首，开口应道：“没错，的确喝了几杯！”</p>

“你倒是坦诚，也不藏着掖着，可你知不知道，咱平生最恨那些在外摸黑我朝廷名声的乱臣贼子？”</p>

“你几次三番出入勾栏，就不怕朕下旨阉了你？”</p>

周宣如今已经看明形势，同时他也深谙朱元璋的性格，此人乃是军武出身，最烦那些趋炎附势，胆小如鼠之徒，如今若想留得性命，恐怕还需另辟蹊径。</p>

他朝前跨出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微臣前往勾栏，恰恰就是为了国家考虑，陛下若要为此惩治微臣，臣不服！”</p>

“你不服？”</p>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个不服法！”</p>

“所谓食色性也，微臣觉得天下之人若无所好，那便只会一心想要害人，臣官职虽小，可却也是为民争利之人，若是微臣毫无嗜好，敢问陛下可会重用微臣？”</p>

见周宣反客为主，竟然质问起了自己，朱元璋不禁对其生出几分钦佩之感。</p>

可是他此时仍旧有心要试探周宣，自然不能被对方如此轻易搪塞过去。</p>

他眸光阴鸷，开口说道：“当今驸马欧阳伦，德才兼备，深得朕心，难道他就不是一个表率吗？”</p>

“欧阳伦看似忠良，实则暗藏祸心，他贩运茶叶，倒卖铜矿，损公肥私，难道这样的人也配被称之为表率吗？”</p>

周宣虽然不愿置身朝堂这个漩涡当中。</p>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胆小懦弱之辈。</p>

他毕竟是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对于封建帝制并不感冒。</p>

如今眼见着自己日记内容泄露，并被朱元璋当面问询。</p>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