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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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静音着，沈清央没注意到这条信息。</p>

菜一道道被端上来，红酒也醒得差不多，服务生挨个倒酒时，她没有拒绝。</p>

沈清央不是很喜欢喝酒，但一般和客户吃饭的时候不会拒绝。</p>

蒋姝很喜欢，她轻嗅红酒香气，跟另一个律师于卓然轻碰杯后抿了一口。</p>

二人在聊天，内容仍然是围绕维斯。</p>

于卓然低声：“他们公司确实不错，我有个表弟在里面上班，工资待遇都挺好。”</p>

“你表弟这么厉害，听说维斯招人挺严格。”</p>

“是啊，我表弟十五岁就上大学了，科大少年班，后来在国外读到博士呢。”</p>

蒋姝惊讶：“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p>

于卓然啧一声：“他不在国内，在维斯北美的研发中心任职。”</p>

“可惜了。”</p>

“可惜什么，你还想吃嫩草不成？”</p>

蒋姝回嘴：“滚滚滚，老娘有的是男人追，谁像你27了还单身。”</p>

“单身不好吗？”于卓然说着看了沈清央一眼，幽默道，“咱组里美女这么多我哪还看得上别人？”</p>

“是别人看不上你吧。”蒋姝嫌弃，转头去问沈清央，“清央，你和喻哲怎么样了，有进展吗？”</p>

喻哲是蒋姝发小，之前她们去他公司驻场一桩并购案项目时蒋姝介绍给她认识的。</p>

沈清央和他互换过联系方式，微信上聊过几句，蒋姝认定自己发小对她有好感，一直在从中撮合。</p>

实际上二人都没什么联系。</p>

沈清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p>

于卓然却警觉：“喻哲是谁？”</p>

“我发小，在追清央呢。”蒋姝有意帮自己发小，“人家在大厂工作，年薪百万。”</p>

“真的假的？”</p>

“她开玩笑的。”沈清央开口澄清。</p>

蒋姝扶额，嘟囔道：“喻哲是真没用啊。”</p>

于卓然还想开口说话，一旁邹瑾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端着酒杯站起来：“来，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预祝以后合作顺利！”</p>

几人立刻停下闲聊，端起酒杯随着邹瑾站起来，蒋姝笑嘻嘻说了句漂亮话：“褚总体恤让我们女孩子喝红的，您自己喝白的，可算是我们占您便宜了。”</p>

褚少云笑了声：“听蒋律这话头是能喝，去给她倒点白的。”</p>

“别别别，我可就是开个玩笑，喝不来喝不来。”</p>

几句谈笑间维斯的人也举杯，玻璃杯碰撞到一起，徐行知歉然淡笑：“抱歉大家，我今天不太舒服，就以水代酒了。”</p>

邹瑾笑：“喝什么不都一样。”</p>

蒋姝暗地里给了沈清央一个眼神。</p>

喝什么当然不一样，商务招待宴，他们观越作为乙方可没有这样的权利。</p>

就是对面维斯的那几个秘书和法务，也不敢说不喝。</p>

毕竟，褚少云和蒋序杯中倒的都是酒。</p>

这一桌子人，也只有他徐行知能全程滴酒不沾。</p>

酒液轻晃，在一片其乐融融的祝词之下，沈清央喝完杯中红酒。</p>

口感苦涩，干红甜度低，更多的是橡木发酵的醇香。</p>

她放下酒杯，空腹喝酒稍微有点刺激，于是盛了一小碗马蹄豆腐羹吃。</p>

那边邹瑾在和褚少云几个人聊天，从市场聊到这几年来的私人生活，其中，徐行知的声音出现得不多，偶尔夹杂在其中，说不出的清淡好听。</p>

听在耳边，语调，咬字，都漫不经心的，偏偏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p>

包括蒋姝在内的几个女律师总是忍不住偷看，有的大胆跟徐行知说话，他都应了，温和绅士，挑不出一点错。</p>

“说起来徐总当年是我直系学长呢，高我一级。”蒋姝旁边坐着的那个女律师主动说道。</p>

蒋姝惊讶：“我记得你本科不是法学吗？”</p>

“大二转的专业啦，我入学是计算机系，后来觉得不感兴趣才转的。”说话的女律师面容微粉，“我入学的时候徐总还是我们那一届的新生辅导呢。”</p>

徐行知抬眸淡笑：“有印象，你们那一届很优秀。”</p>

女律师微憾：“可惜我转专业了。”</p>

他捏着杯子回答：“不可惜，能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做喜欢的事，更重要。”</p>

短短几句话，说得她耳朵泛红，眼眸亮起光。</p>

沈清央豆腐羹吃到一半，觉得没什么味道。</p>

这是家粤菜餐厅，清淡甜口，她爱吃辣，一眼望去胃口缺缺，夹了几筷子清炒时蔬后，她起身拿起外套去卫生间。</p>

洗完手站在镜前，沈清央才看到手机里的信息。</p>

xu：[晚上等我，一起回去]</p>

暗色头像，一男一女靠墙，栅格形状的灰光自监狱窗户斜射到他们身上，女人夹烟，男人抄兜，平静又漠然。</p>

这头像徐行知用了挺多年，是一部美剧的剧照，他推荐给她，她很喜欢，翻来覆去看了挺多遍。</p>

聊天框空白好几年，这条信息突兀又平淡。</p>

沈清央盯了几秒，酒精刺激得胃有点疼。</p>

她没回复，收起手机。</p>

回到包厢时酒气有点重，邹瑾杯中换了白的在和褚少云喝，蒋姝跟沈清央咬耳朵：“女魔头是真拼……活该人家有钱有名。”</p>

沈清央嗯了声表示赞同。</p>

饭吃到八点多结束。</p>

邹瑾喝醉，由她家司机接走，大家乐于今天不加班，送走维斯的人后，纷纷心情愉悦地道别再见。</p>

于卓然有车，走时问沈清央要不要稍她一程。</p>

“不用，我得回律所一趟。”她婉拒。</p>

“今天还加班吗？”</p>

“有个文件收尾。”</p>

“好吧。”于卓然无不遗憾，“那你晚上回去注意安全，一个女孩子，又喝了酒。”</p>

沈清央笑了，温声道：“一杯红酒，不至于。”</p>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清央从前台剥了颗柠檬糖吃，走出餐厅看到右侧停车位上的一辆黑色奔驰。</p>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p>

车内飘着很淡的琥珀香，同音乐一样宁静舒缓，沈清央弯腰进去，视线掠过车前悬挂的同位素车载香薰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