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月不知心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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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开口的正是姜澂鱼。</p>

为首的汉子见她穿着气质皆是不俗，怕她是哪家达官显贵的姑娘，不敢上前拉扯她，只出言斥退道：</p>

“小姑娘，不该管的事还是不要管，兄弟们出手没轻没重，你还是尽早归家去罢！”</p>

外面的侍卫听见里边闹出这般动静便立马冲了进来，分立在楼梯两侧。</p>

绛朱与青黛也赶紧冲到姜澂鱼身侧，神情防备地看着那几个小混混，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p>

区区几个小混混，姜澂鱼自是没有放在眼里。</p>

不过，此番出头她的确是另有一番考量。</p>

随即她便不慌不忙地下了楼梯，侍卫见状主动给她让出中间的道来。</p>

见这阵势，那几个小混混已经是有点慌了，彼此对视一眼，都不确定是现在就走还是再观望观望。</p>

姜澂鱼顿下步子，姿态从容，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可几个小混混却从她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子莫名的威压之力。</p>

“这家香铺本是我荣国公府名下的铺子，几位要收保护费，大可带人围了我国公府，到时候，小女定在家亲手将银钱奉上！”</p>

话音一落，室内便响起一片齐刷刷的拔剑声，剑身出鞘，伺机而动，明晃晃的刀刃刺得众人眼前一恍。</p>

几个小混混一听，什么？荣国公府？！给他们十个胆子那也不敢惹啊！</p>

“这，小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滚，这就滚——”</p>

为首的赔着笑，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灰溜溜地逃走。</p>

“慢着——你们毁坏了这里不少东西，就这么走了，还没问问我身侧这几位的剑同不同意啊？”</p>

姜澂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威胁之意十足。</p>

闻言，只听“呲”地一声，侍卫们纷纷将剑从剑鞘中尽数拔出，大有要大开杀戒的意味。</p>

几个小混混见这阵势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当即便掏出了自己身上全部家当，连同刚才一路搜刮来的银钱袋子，统统往地上一扔，一边告饶，一边忙不迭地抱头鼠窜跑出门去。</p>

他们一走，店里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松弛下来。</p>

看着满地的狼藉，掌柜惊魂未定地上前跪谢道：</p>

“今日多谢贵人解围，小人实在是，实在是——”</p>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不成调，几近哽咽。</p>

像他们这种小人物，即使对人笑脸相迎也时常得不到什么好脸色，面对欺凌即使奋起反抗也如蚍蜉撼树，谁都可以来欺辱他们，轻贱他们。</p>

谁让自己身轻言微，即便被无故欺凌，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p>

所以今日姜澂鱼仗义相护，几乎让他落下泪来。</p>

姜澂鱼上前扶起李掌柜，温声道：</p>

“男儿膝下有黄金，掌柜不必跪我，路见不平，举手之劳罢了。”</p>

李掌柜起身，又长叹了口气，继而愁眉苦脸地说道：</p>

“今日走了个二爷，明日不定从哪又冒出来个三爷，没有靠山，在这达官显贵遍地都是的玉京，可真是寸步难行啊。”</p>

他娘要是还活着，如今怎么也得是个一宫掌事，又有谁敢上门来欺辱？</p>

可惜，娘死了，再也庇护不了他一家了。</p>

陛下虽给了赏赐，但也只是念在他娘以死殉葬的份上。</p>

先皇后之死，陛下没有怪罪牵连底下的人，已经是为君者的无上仁慈了，他哪里还敢奢求。</p>

何况，当年的事，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p>

想到此，他再次躬身长揖道：“贵人，小人还有一不情之请。”</p>

“掌柜但说无妨。”姜澂鱼从容道。</p>

“方才贵人说本店是国公府所置产业，虽是情急之下的说辞，但您若是有意，小人愿将铺子转记于国公府名下，安心做个掌柜。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安稳以度日，饱暖及妻儿。”</p>

李掌柜言辞恳切，不似有假。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方才姜澂鱼抛出的橄榄枝，他意会了，也接住了。</p>

凭他一人想经营好这家铺子，今日是运气好，遇上了国公府的姑娘肯保他，那几个混混出于忌惮才不敢动他，可明日说不定又来个更有权势的，他能狐假虎威到几时？</p>

昨日也有人来闹事，都是些地痞，最是无赖，他也是给了一笔钱才肯了事。</p>

倒不如将这靠山做成真的，对荣国公府来说，盘下这一间铺子，自然不算是什么难事。</p>

何况，他的直觉告诉他，今日来的这位贵客，不仅仅是想要买东西这么简单。</p>

她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这间铺子的来历，又肯主动出手帮他喝退闹事的人，必然不会是毫无所求。</p>

像他们这种商贩，每日都在同人打交道，最是会察言观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