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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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吹动着城墙上的旌旗猎猎作响。</p>

叶南雪站在高高的北城墙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影，心中五味杂陈。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峋阳，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身边这个人。</p>

“真的不让我陪你去？”萧禹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p>

叶南雪笑着摇头：“陛下这是要把我当瓷人儿捧着吗？再说了，眼下朝中正是要紧时候，章文钊那一派还有势力在江都蠢蠢欲动，世家们的心思又不稳，您这个大忙人哪里走得开？”</p>

萧禹眉头微皱：“那好歹让慕白陪着你……”</p>

“慕大统领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叶南雪打断他的话，“这种时候，他更应该留在您身边。更何况，你还把培植禁军的重任交给了他。萧云跟着我就够了，再说我还有云溪呢。”</p>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青阳还给我安排了四个江湖高手暗中保护，你就别太担心了。峋阳又是在北荣和南周的交界处，不会有危险的。”</p>

城墙下，巡逻的官兵举着火把，发出整齐的脚步声。萧禹看着叶南雪在火光映照下的侧脸，心里一阵柔软。这个女子，什么时候都在为他考虑。</p>

“只此一次。”他忽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下回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p>

叶南雪却笑了：“您可是要一统天下的九五之尊，哪里会有那么多闲暇时光？这样的承诺，还是不要过早许下的好。”</p>

萧禹一怔，心头泛起一丝苦涩。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身上担着多少责任，背负着多少期望？就比如最近，乔宥川仍旧没有放弃提议与世家联姻之事。</p>

这一次，他提出的是与在东南根基深厚的奚家联姻，若能用这种办法将其笼络过来，东州和沛州便可尽收囊中。乔宥川说，娶了奚氏嫡长女，便等于拿下了整个东南。这本是极好的策略，可他却迟迟不愿应下。</p>

望着叶南雪温柔的笑脸，萧禹更不忍心提起这件事。她即将远行，他不想让她带着这样的心事上路。</p>

“在想什么？”叶南雪见他发愣，轻声问道。</p>

萧禹回过神来，扯出一抹笑：“在想你说得对，我确实有太多万不得已。”</p>

“这有什么？”叶南雪笑着说道，“你将来是天下之君，自然要以天下为重。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都指望着您能解救水火呢。”</p>

萧禹看着她澄澈的眼神，心中一痛。他多想告诉她，在他心里，她和这天下同样重要。可这样的话，他却说不出口。</p>

夜色渐深，城下的更声悠悠传来。叶南雪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p>

“再陪我一会儿。”萧禹却收紧了握着她的手，“就一会儿。”</p>

叶南雪嘴上虽说着“陛下要以天下为重”，心里却也舍不得这难得的温存时刻。于是她轻轻“嗯”了一声，任由萧禹拉着她的手。</p>

远处的山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城墙下的火把星星点点，照亮了这对难舍难分的有情人。萧禹知道，等天亮之后，她就要启程远行了。可此时此刻，他只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定格在他还能牢牢握住她的手的时候。</p>

至于那些权谋算计，那些不得已的选择，就让它们随着夜风，暂时吹散在这广袤的天地间吧。</p>

……</p>

林间空地上，青阳和几位江湖朋友围坐着啃着干粮。三月的春风带着丝丝寒意，吹得树梢沙沙作响。</p>

青阳神情严肃地望着四周，那双总是透着寒意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三十多辆满载军需和银钱粮草的马车排成长龙，在林间休整。此次押运粮草军需他用的是叶记商号的镖局，同时还有两名江湖高手跟车，休整的时候安排了两队人马轮流警戒，一刻也不敢松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