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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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顾闵摆摆手，“朕让冯宝宝去安排，明日就送章月瑶回江都。”</p>

贺玉眼中含泪：“陛下英明！草民感激不尽！”</p>

回宫的路上，叶南雪看着顾闵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帮章月瑶？”</p>

顾闵点点头。在他看来，章月瑶可是叶南雪的仇人。</p>

“有些仇恨，记得太久反而会成为负担。”叶南雪望着窗外，“更何况，你不是已经让她受了折磨了？”</p>

“朕的确让她受尽了折磨，”顾闵眉头微蹙，“但就这么放她回去，会不会给北荣惹来麻烦？”</p>

叶南雪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讽刺：“你现在倒是知道考虑后果了？我还以为我们不可一世的皇帝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呢。”</p>

顾闵被她说得哑口无言。</p>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叶南雪收回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以章月瑶那骄傲的性子，你让人这般折辱她的经历，她是绝不会说出去的。”</p>

这话说得顾闵心头一震。是啊，那些不堪的记忆，那些屈辱的经历，对一个骄傲的女子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惩罚。</p>

“其实……”他犹豫了一下，“朕当时是太生气了……”</p>

对于顾闵如此折磨章月瑶，叶南雪不做任何评判，她也没资格指责他什么。</p>

回宫的路上，叶南雪一言不发。顾闵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时不时扯扯她的衣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希望得到她的原谅。</p>

“雪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朕对于舅舅攻打长平王一事，其实也只是知情。”</p>

叶南雪侧目看他。</p>

“北荣的皇权，”顾闵低声道，“其实是在舅舅手里。很多事情，朕也有些无力。舅舅觉得我年纪小，管不了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们，所以便把皇权拿了去。”</p>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下，朕想做些什么，其实并不容易。但是朕会努力的，回去就给舅舅写信，让他撤兵。”</p>

“知道了。”叶南雪淡淡应道。</p>

她并不抱什么希望。胡律达把持朝政多年，怎么可能因为一封信就撤兵？这个少年皇帝，终究还是太天真了。</p>

马车内再次陷入沉默。</p>

顾闵偷偷看着叶南雪的侧脸，心中苦涩。他何尝不想做些什么？可是这些年来，他确实被舅舅圈养得太好了，以至于想要真正掌握朝政，却发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p>

叶南雪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也在思量。她知道顾闵说的是实情，也明白他的无力。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担心北境的局势。</p>

胡律达带着十五万大军北上，若是真的和顾长翊硬拼，不知会有多少将士惨死疆场。而这一切的根源，不正是因为朝廷的内斗吗？</p>

“朕一定会想办法的。”顾闵又扯了扯她的衣袖，“你相信朕好不好？”</p>

叶南雪没有回答。她能说什么？说她相信他？那不过是哄小孩的谎言。说她不信他？那岂不是打击他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进取之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