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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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抚着长须，目光深远：“你们以为为父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胡律达又能听进去几分？什么攘外必先安内，长平王是需要安的那个内吗？长平王是看不下去北境的将士们受苦，是要带领将士们守住中原的北大门。可胡律达为了他的一己之私……”</p>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梧桐树：“这一个月在外征粮，为父也深有所感。因战乱导致的各地贪污受贿不断，有钱人趁机贿赂官员，兼并土地，导致百姓们无田可耕。好些百姓家中的男子都上了战场，家中尽是老弱病残。既无钱医病，又无粮果腹。为父这心里……”他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哽咽。</p>

魏云柏若有所思地看着父亲：“所以，父亲是故意不配合胡丞相征粮的？”</p>

“呵。”魏国公冷笑一声，“为父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况且，如今世家大族对皇权也颇有微词。”</p>

“世家们有意见，恐怕是因为他们的女儿们被皇帝赶出宫吧？”魏云柔咬着下唇说道。</p>

魏云柏却从父亲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莫非……是父亲借着贵女被赶出宫之事，暗中劝说世家们不要援助胡丞相粮草？”</p>

“父亲！”魏云柔惊呼，“您当真这么做了？”</p>

夜色渐深，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魏国公望着摇曳的树影，长叹一声：“北荣这国运，依为父看，已经到头了。”</p>

他转过身，看着两个儿女担忧的面容：“胡律达这些年来独揽大权，把持朝政。他以为有了兵权就能为所欲为，可他忘了，这天下是靠什么在运转。”</p>

“只有海清河晏，国泰民安，百姓们能安居乐业，国运才能昌盛。”魏云柏缓缓道出这番话，眼中满是忧国忧民的神色。</p>

“说得好。”魏国公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可胡律达想得到这些吗？他只知道笼络世家，掌控兵权。以为这样就能坐稳江山了。”</p>

他冷笑一声：“世家？呵，那些贪婪的世家才不管是谁当政，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这乱世之中，世家是最靠不住的。为父如今能做的，就是劝说与咱们交好的几家，请他们发发慈悲。其他的……”他摇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p>

魏国公望着窗外的夜色，突然对北荣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他想起多年前叶家老夫人曾经悄悄对他说过的话，当时他还不信，如今却不得不信了。</p>

这北荣，迟早会败在胡律达和顾闵手里。</p>

“云柏，”他突然开口，“给为父准备马车，明日为父……。”</p>

“父亲要去石桥镇？”魏国公的话还没说完，魏云柔便惊呼，“万万不可啊！”</p>

“不。”魏国公转过身来，“为父要去峋阳，去拜访叶老夫人。”</p>

“父亲……”兄妹二人面面相觑。</p>

魏云柏很快反应过来：“孩儿陪您一道去吧。”</p>

“你不是还要帮助叶公子营救长乐郡主吗？”魏国公摆摆手，“东华城有你要做的事。”</p>

“那女儿陪父亲去。”魏云柔连忙道。</p>

魏国公看着小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也好。之前是为父不好，把你送进宫里，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p>

“那孩儿这就去准备车马护卫。”魏云柏起身，“再备些礼物。”</p>

“且慢。”魏云柔突然想到什么，“父亲若是去峋阳，胡丞相那边该如何回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