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运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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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皇宫御书房。</p>

五月将尽，暑气渐重。萧禹放下手中的密信，目光深沉。这是东南二州送来的密报，详细记录着奚家近来的一举一动。</p>

“陛下，”乔宥川从外面快步进来，“奚家那边又有新的消息。”</p>

“说。”</p>

“奚蔺表面上在筹备奚家嫡女进宫之事，暗地里却在联络东南的各世家。”乔宥川压低声音，“他们打算以茶叶、丝绸出海为由，召集各家主事人议事。”</p>

萧禹冷笑：“好一个议事。这是要聚众谋划啊。”</p>

“不止如此，”乔宥川继续道，“章文钊派去的人，奚家也接待得十分热络。只是……”</p>

“只是什么？”</p>

“臣觉得蹊跷。奚家对章文钊明明是阳奉阴违，可最近却频频示好。加上他们暗中调动的粮草……”乔宥川神色凝重，“怕真的是被陛下猜中了。奚家一面张罗着把嫡女送进宫来，一面却谋划着要自立……和章家示好，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真是老狐狸……”</p>

萧禹站在窗前，望着院中被暑气蒸腾的天色。“记得皇兄还在世时，就提醒过朕。”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追忆，“奚家在东南二州经营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心思。这次借着婚事，不过是试探朝廷、试探朕的态度。”</p>

“那章文钊……”</p>

“他以为自己聪明，趁机拉拢奚家。却不知奚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萧禹语气讥讽，“这些世家，向来都是两面下注。一面想把女儿送进宫来，一面又在谋划自立。以为朕看不出来？”</p>

乔宥川眼前一亮：“所以陛下提前派了裴将军到东南沿海，打着防止海寇的名义，其实是为了先把东南海上的权利收回来。如此，即便奚家再厉害，我们将海面封锁，他们也挣扎不了多久。”</p>

“不错。”萧禹转过身，目光锐利，“奚家的根基在海外贸易。这些年他们借着茶叶、丝绸出海的名义，在海上经营了庞大的势力。若是不先掐断他们的财路，单凭陆上的力量，还真难以动摇他们在东南的根基。”</p>

“那些海商……”</p>

“裴将军已经在整顿海上商路。”萧禹走回案前，“从今往后，但凡要出海的商船，都要先领朝廷的文牒。至于那些私自出海的……就休怪朕不讲情面了。”</p>

“陛下英明！”</p>

萧禹端起茶盏，茶水已经凉了。“其实朕并不想做得这么绝。可这些世家，非要试探朕的底线。既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p>

“那奚家的婚事……”</p>

“依旧按计划进行。”萧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让他们先忙着筹备大婚。等海上的商路被断，东南的世家自然会有人看清形势。到那时……”</p>

乔宥川心中一凛。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手段，步步为营，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了退路。</p>

“陛下，”乔宥川正要退下，突然想起什么，“刚收到镇安县和萧云公子的密信。”</p>

萧禹原本冷峻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拿来。”</p>

两封信放在案上。萧禹先拆开萧云的：</p>

“皇叔，我们已经平安到达镇安县。一路上也遇到不少从北荣逃难来的百姓。南雪姐姐说什么都要开个医馆，给这些人看病。您别担心，我和江寻、梅子羽一定会保护好她。只是……”</p>

他顿了顿，接着看下去：“只是南雪姐姐虽然表面坚强，可每到夜深人静时，总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江都的方向。皇叔，您要是想她，就来看看她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