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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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靠近了年幼的小孩，将脸靠在了那只稚嫩柔软的手中。</p>

李芊婳不知所措地僵住了身体，那只手轻柔地牵引着她的手，缓缓在一个柔软又带有温度的地方移动着。</p>

心跳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加快，一阵阵酸意涌上眼眶。</p>

眼睫早已被泪水染湿。</p>

李芊婳主动着伸出手，去触摸眼前的人，用触感去“看”面前这个人的样子。</p>

她能感觉到那是一张脸庞，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张面庞，先是细腻的肌肤，眉毛，眼眶，接着是挺直的鼻梁，最后是柔软的嘴唇。</p>

甜蜜的桃香萦绕在鼻尖，一张面庞在脑中被勾勒出来，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手背上，那是生命的象征。</p>

跟在三人身后的摄像师，迅速且安静地拉近镜头。</p>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二人身上，温言喻垂眸看向面前的小孩，渐渐褪去色彩的眸里流动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p>

那似乎是温柔的，一种年长者对年幼者的怜爱之情，又似乎是同在笼中之人，在看同一篇无奈悲剧的哀怜之情。</p>

太阳的光晕与眼底破碎的水光相互交织，分不清到底是阳光，还是未落下的泪水……</p>

心跳莫名漏下一拍。</p>

段慕风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清醒了过来。</p>

立刻偏头挪开视线。</p>

镜头画面十分清晰。</p>

这瞬间，不管是段慕风，还是直播间弹幕区，都没有人说话。</p>

弹幕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开来。</p>

【摸摸我的脸吧，既然看不到我那就感受我的存在吧，我要哭了！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呜呜呜！】</p>

【爹地，别追傅家那位了行不行，追我好呗，我也挺有钱，你追我，我立刻带你出国领证。】</p>

【说实话他人还行，除了感情史外其实没有黑料，他就纯感情上犯糊涂给自己作死了。】</p>

【我……我真的好破防，他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我真的受不了一点呜呜呜，已经被攻略了。】</p>

【刚刚就一直想说了，温言喻真的很像温柔的男妈妈啊，刚刚那个生气的小男孩，作妖好几次都被温言喻管住了，还有小婳也是因为眼睛问题被排挤的吧，很多家长可能都不会太注意到对方的情绪，但是温言喻一直在关注对方的情绪。】</p>

【对，而且他也没有因为小婳冷落其他小孩，还带着小婳和其他小孩玩。】</p>

【还有几个内向的小孩，也没被无视，还挨个扎好看的小辫子，这是什么极品男妈妈，我晕了。】</p>

【宝宝其实一直是这个性格，就是之前和中邪了一样，呜呜呜宝宝如果你能改的话，妈妈还是会继续粉你给你做数据的呜呜呜。】</p>

李芊婳轻轻抽噎了声，终于没有忍住小声哭了起来。</p>

在母亲走后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乖乖听话，不给人添麻烦，也不会对人撒娇。</p>

村里没有父母的孩子很多，她不是特殊的，也不该成为特殊的，她知道自己不是招人喜欢的孩子。</p>

她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讨好长辈。</p>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的。</p>

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再次见到光明。</p>

她知道巧克力总有一天是要吃完的，带给她巧克力的人也不会一直留下，可是此时此刻。</p>

李芊婳被温言喻搂在怀里轻轻哄着。</p>

“没关系，哥哥知道小婳受委屈了，哭出来就没事了，哥哥在这里的，小婳乖，对着哥哥哭吧。”</p>

“哥哥，我不想被讨厌。”小团子嗓音发抖，沙哑又委屈。</p>

“我害怕，我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了，哥哥，呜，我想妈妈了。”</p>

“妈妈，妈妈说要我坚强，可是，咳……”小团子情绪激动得止不住咳了起来，眼底的泪珠与委屈一齐涌了上来：“我，我想妈妈了，哥哥，我好想妈妈。”</p>

似乎是所有幼崽的天性，在委屈或是难过，甚至是死亡要来临时，口中呼唤的总是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