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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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别闭上眼，看看我。”</p>

“只要你醒来，我还给你讲小狗和小兔子的故事好不好，你不要睡，活下来，别闭眼。”</p>

以爱为线，又以恨为尖刺，那条荆棘，将他从黑暗中拉回，哪怕血肉模糊。</p>

“我爱你。”</p>

“我恨你。”</p>

“我恨你让我爱你爱得这么痛苦。”</p>

“我恨你想要留下我一人，恨你不愿带我一起走。”</p>

他沉沦在醒不来的梦里，爱上了噩梦。</p>

傅寒川微微仰头，听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哀鸣。</p>

听着那快将他撕碎的痛呼。</p>

一遍遍在心底发出，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的哀鸣。</p>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身旁停止。</p>

连排式座椅上多出了另一人的重量。</p>

“傅寒川。”</p>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p>

傅寒川没听见。</p>

“言喻怎么样了？”顾风尧又问了一遍。</p>

傅寒川还是没反应过来。</p>

顾风尧皱着眉，一阵无言。</p>

“刚刚脱离危险，还没醒，医生说要观察一晚上才能转出来。”</p>

傅寒川刚一出口，原本还在打量病房标语的顾风尧立刻转头看他。</p>

原因无他。</p>

只是男人此时的声音太过沙哑，微弱的声音像是从破败的音箱中发出，只听一下，就忍不住心颤。</p>

鲜少见到这样的傅寒川。</p>

一次两次还都是因为温言喻。</p>

“傅寒川。”</p>

顾风尧唤了声男人的名字，语调平缓又无奈：“那些事和温言喻无关，他不是你叔叔，也不是你父亲，人和人是不同的，别再把那些人的罪延续到他的身上了，你这样不只是在折磨温言喻，你更是在折磨你自己，放过彼此吧。”</p>

一阵无言中。</p>

顾风尧再次开口：“你爱他吗？”</p>

“傅寒川，你爱他吗？”</p>

傅寒川没吭声。</p>

顾风尧无声叹息，又追击：“如果你不爱他，如果你不想他爱你，你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身边。”</p>

“如果你做不到爱他，大可以找人贴身保护他，大可以给他挑几个靠谱的人，为什么要天天把他带在身边呢，他说喜欢你，你说他恶心，你要他远离你，你又要他不能离开你，把他没名没分的带在身边。”</p>

“傅寒川。”顾风尧深吸了口气，“如果你是想说找不到人照顾他，因为他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你大可以把他交给我们。”</p>

“我们几个家里是比不上你，但我手上的医疗资源绝不会比你差，我能照顾好他。”</p>

“你到底是不想放手，还是放不了手。”</p>

傅寒川耷拉着脑袋，半晌才回：“我不能爱他。”</p>

我没资格爱他。</p>

顾风尧皱眉，正要开口。</p>

傅寒川低垂着头，眼底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他应该与更好的人在一起，他不该和我搅在一起，他值得更好的人来爱。”</p>

“你们说得对，我无法照顾好身边的人，我连一只小兔子都养不活的人，怎么去养好一个活生生的人呢，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贪心，不该贪心的妄图把他留在身边……”</p>

也许和那些人说的一样，和我搅和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p>

灾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