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冷家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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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一阵肉香味从郝家飘了出来，那热气扑的烛光一闪一闪的，格外的温暖。</p>

冷萍伏下身子，细细地嗅了那獾的味道，虽说这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又缺少辅料，就这么随便用水一煮，加了点盐巴，可是因为饿得久了，闻着那味道可是比龙肉都香。</p>

炕桌的对面，郝氏怀里抱着正吃着手指的花儿，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目光愣愣的，而她的旁边分别坐着石头与郝蛋，两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肉，却不敢动筷子。</p>

“萍……萍儿，你真的要吃这肉？”郝氏终于吭哧吭哧地开口了，眸色中全是惊恐。</p>

这萍儿莫不是真的鬼上身了吧？呸呸，别人不相信萍儿，她能不相信？郝氏赶紧打消自己的念头。</p>

“为什么不吃？只要没毒就可以吃！”冷萍夹了一块肉先放在嘴里嚼了嚼，虽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但是至少是肉，这个时候也不能有太高的要求，也就说道，“这肉煮了一个时辰，烂烂香香还可以！”</p>

她一边嚼着，一边含糊的说着，那嘴里哈出热气跟香味儿，馋的郝蛋跟石头全都一大口一大口的咽口水，那花儿吸手指的声音也格外的响。</p>

“萍儿，这东西没人吃的，真的没人吃！”郝氏虽然觉着饿，口水四溢，可是还是劝道。</p>

“婶子，你刚才都说了，人要活下来的时候，连人肉都吃，何况是这獾！”冷萍挥挥手，夹了几块放在郝氏面前的碗里，“这三天，我就没见过你正经吃过东西，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几个孩子怎么办？”</p>

郝氏抱着花儿的手紧了紧，这三天，她就吃了一些野菜喝了点水，虽说笸箩里还有乡亲们送来的一点点吃食，可是谁知道这瘟疫什么时候过去，谁知道那城门什么时候打开，她原本就不会种地，一直靠着绣几个帕子去城里卖还钱，如今城门不开，她也没有生意做，所以那吃食她就放着，紧着给孩子吃。</p>

“娘，你吃点吧，只要吃了不死人，你就吃点吧！”郝蛋突地伸出手来，将碗向郝氏的面前推了推，“娘，活命要紧！”</p>

郝氏死死地咬着唇，看着三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想想还在城里不知道死活的郝仁，郝氏一下子就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肉先咬了两口，低声对郝蛋道：“你们先别吃，娘跟萍儿姐先吃，若是真的没事，你们再吃！”</p>

郝蛋跟两个孩子赶紧点头。</p>

郝氏使劲地向嘴里塞着肉，就想着赶紧吃完，若是真的没有报应，也好让孩子们饱饱地吃一顿。</p>

冷萍叹了口气，默默地吃着，两人大口咀嚼的声音在小小的茅草屋里回响。</p>

“娘，花儿想吃肉！”突然，花儿伸出小手，摸向碗里的肉，因为瘦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全是渴望。</p>

“好孩子，你等一会，就等一个时辰！”郝氏还是不放心。</p>

花儿呜呜地哭起来，“娘，我想吃肉！”</p>

花儿一哭，石头也闹腾起来了，只有郝蛋默默地盯着那肉不吭声。</p>

冷萍知道让郝氏这种古代人一下子接受这件事情怕是很难，也就低声哄着花儿与石头道：“这肉还没熟呢，姐姐跟你娘先吃点，一会儿再回去煮煮，你们再吃！来，你们先吃饽饽！”</p>

那一个饽饽，是郝氏今日留着上坟的，回来的时候又拿了回来，上面还有昨日里花儿咬的一个小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