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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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像是还在隐隐生她的气。</p>

但，字句却过于亲昵了。</p>

亲昵得令人心惊。</p>

就好像……她是他什么人似的。</p>

沈骊珠眉心轻拧，“殿下慎言，我与您并无关系。</p>

李延玺见她恨不得跟自己划清界限，反倒不气了。</p>

或者，是怒极反笑？</p>

总之，他一拢折扇，瑰丽的唇艳艳挑起。</p>

那扇华美鲜红，扇骨却是乌黑如墨，被拿在那双修长如美玉般的手上十分惹眼，沈骊珠只听他倾身过来，低声道：“怎么无关？阿姮难道不是孤的……救命恩人？”</p>

沈骊珠纤细的身体微微退后，面纱晃漾了一瞬。</p>

她抿起唇，错开李延玺的气息，提着药箱就走。</p>

药箱有些沉重，系带被她挂在右边的肩上，却很快被跟上来、走在她身旁的李延玺接了过去。</p>

太子倒也没有纡尊降贵，真的做个替她拎药箱的“小厮”，而是将之扔给了身后的少臣。</p>

少臣双手接住，小心地抱着。</p>

不敢不小心。</p>

沈骊珠停步，抬眼，“……殿下。”</p>

她的眼睛里，似生了浅浅的怒色，薄薄的火焰从那被冰雪封住的深处翻卷上来。</p>

李延玺想，这双眼睛总是冷得像冰雪，还是有些情绪更动人些。</p>

他不禁又想起方才——</p>

“孤夸你而已，你为何生气？”</p>

“我有一事想问殿下……”而沈骊珠想的却是秦施施，敛了几分太子总是来招惹她的怒色。</p>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p>

少臣拎着药箱，识趣地闪身消失。</p>

他修炼得最到位的，就是藏匿踪迹的功夫。</p>

能够在殿下身边待得最久，也是因为寡言少语，以及懂眼色。</p>

“殿下一定要知道么？那好。我便告诉殿下……”沈骊珠敛眸，轻纱遮住了她的容颜，低垂的睫羽藏住了她眼底的神色。</p>

她声音淡极地回答李延玺，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p>

“因为我年少无知时，曾因美貌祸及性命，被逼得自毁了容颜，从此便不喜人提起。”</p>

“所以，还请殿下以后不要说那种话了。”</p>

“听着，很刺耳。”</p>

李延玺墨眸蓦然抬起，视线落在女子脸上，眸光颤动了下。</p>

哪怕她以纱覆面，眼尾处也有一抹痕印显露了出来。</p>

他从来都知道，只是不曾细看，更不曾问过这道疤痕的来历，以为她生来便是如此。</p>

如今细看，只觉惊心。</p>

那疤痕颜色已经淡去，但位置离眼睛只有不过寸余。</p>

她说……自损容颜。</p>

可见划伤自己的脸时，不曾有过片刻的迟疑与留情，险些连眼睛都毁了去。</p>

这仅仅只是露出来的冰山一角，那面纱之下呢？</p>

太子惊怒至极。</p>

他甚至不难想象一个纤弱女子是被逼迫到怎样的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会狠心毁掉自己的容颜，以求保全自己的性命。</p>

那惊怒里，转瞬又翻涌起无数的怜惜，最后化作了咬牙切齿的一句——</p>

“是谁？”</p>

“谁逼迫你至此，告诉孤？”</p>

李延玺下意识攥紧了沈骊珠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问她。</p>

沈骊珠竟然也没立刻挣开，她透过面具窥见了李延玺脸上的怒气，有些微微失神。</p>

“……告诉殿下，为什么要告诉殿下，殿下难不成要为我做主吗？”她睫羽轻轻眨动了两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p>

李延玺答，“自然。”</p>

“孤乃东宫太子，一国储君，万人之上，难道还不能替你讨回公道不成？”</p>

“阿姮，只要你说出来，孤必定为你做主。”</p>

却见沈骊珠低笑了声，“是啊，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天底下没有不能做的事情……”</p>

可是李延玺，毁我至此的人，就是……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