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成功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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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时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齐宝衣得知了一些事情后，不禁感叹骊珠的命途多舛。</p>

才成亲三月，那么好的二公子就故去了。</p>

因为重重禁军把守的缘故，陆府的消息没有被透露多少出去，就连齐家这等姻亲，也不是很清楚内情。</p>

齐宝衣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那一片素白竟然是为陆亭遥而挂。</p>

“表姐。”齐宝衣咬了咬唇，“那你今后怎么办？”</p>

她想起是太子身边那位名叫少臣的天翎卫，专程到齐府去请自己来陪骊珠。</p>

太子本就对表姐有意，如今某种心思更是已经……昭然若揭。</p>

“表姐，你会跟太子殿下回京吗？”</p>

沈骊珠鸦黑睫羽颤动了下，最后轻轻地“嗯”了声。</p>

齐宝衣望着骊珠鬓边的素白珠花，以及那被衬得越发清冷如画的眉眼，又低低问道，“那如今表姐心里还怨恨太子殿下吗？”</p>

“这重要吗？”</p>

那抹淡袅轻倦的声音划过耳廓时，齐宝衣已经出得风雪轩。</p>

她步履轻盈，心事却沉沉。</p>

齐宝衣是爱吃喝玩闹，如薇有事会笑骂她笨，但她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太子并不是昏聩之人，禁军封锁陆府，必定是因为陆家出了什么祸事。</p>

表姐分明不爱太子殿下，心里怨恨着他，如今却要随那人回京，说不得是与太子做了什么交易。</p>

想起表姐素衣纤细，反问她“这重要吗？”的样子，齐宝衣生出丝缕心疼。</p>

不重要吗？</p>

若是还恨，那么被太子禁锢在身边不痛苦吗？</p>

齐宝衣走着。</p>

一抬眼，却见不远处站着一道窈窕身影，她唇边淡薄的笑靥，比今晚头顶的月光还要美。</p>

“……如薇。”</p>

齐宝衣略微一怔，唇上不禁凝出了这两个字。</p>

_</p>

风雪轩里。</p>

沈骊珠推说有些倦，让小表妹不必陪她，待齐宝衣离开，她却想起她那时的问话——</p>

如今表姐心里还怨恨太子殿下吗？</p>

其实，就连沈骊珠自己也有些茫然。</p>

还怨恨么。</p>

怎么不怨，不恨？</p>

那些伤痛刻在骨子里，经久难愈。</p>

只是，这些时日太子做的，若是为她，她还可以拒绝，偏偏是为阿遥。</p>

所以，她连恨，好像都不能那么理直气壮了。</p>

沈骊珠疲倦地闭了闭眼，又想起齐宝衣小步离开前，反问她说，“表姐，你这样不苦么。”</p>

苦么？</p>

也许。</p>

不过，这本就是一场交易。</p>

她似乎从来都无从选择。</p>

沈骊珠淡淡想着，却听外面传来丫鬟环儿的声音，“二少夫人，我们小姐病了，请您到落薇院去一趟，不知可否？”</p>

沈骊珠没有怀疑，提上小药箱，跟着环儿去了落薇院。</p>

路上，今晚月色竟然有几分妖冶，沈骊珠问道：“环儿，如薇是哪里不舒服，可严重？”</p>

环儿提着灯，声音透过夜晚的遮掩传来，令人很容易忽略其中的那丝心虚，“……自从二公子病逝后，小姐又要操持中馈，又要照顾夫人，可能是太过劳累，病了好些日子了。”</p>

“又见府中到处是禁军，这般处境，整日都心惊胆战的，这病就越发严重了，总不见好转。”</p>

“小姐本不许惊动谁的，只是奴婢实在不忍心，这才来打扰二少夫人。”</p>

闻言，沈骊珠颦眉，她竟不知如薇病得这般严重……</p>

陷入自责中的骊珠，没有注意到她被环儿领着走的，并不是寻常通往落薇院的路，而是一条偏僻但择近的小道。</p>

来到落薇院，陆如薇的闺阁里似熏了什么浓烈醉人的暖香，那床纱被放了下来，只隐约露出里面一道身影。</p>

沈骊珠背着小药箱走近，心下略惊，难道陆如薇已经病得竟然卧床不起了么，唤了声，“如薇？”</p>

床榻上的人没有回她。</p>

沈骊珠却道，“如薇，我来了，你醒着么？我先给你看看……”</p>

说着，她伸手去撩垂落的床纱，就在沈骊珠指尖刚碰到那幅粉色纱帐时，颈后突然一疼。</p>

她身子软软滑落下去。</p>

身后露出一张脸。</p>

正是环儿。</p>

环儿手里握着棍子，眼神惊惧，脸上像是带着从来没做过这等事情的慌张。</p>

过了几息，她突然看了眼手里的物什，将之远远的扔掉。</p>

棍子摔落在地，在一室透静里发出很大的响声。</p>

其实，也许声音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她做贼心虚罢了。</p>

环儿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小姐心里藏着的秘密也不会跟她一个丫鬟说。</p>

小姐只叫她今晚此刻去风雪轩请二少夫人，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分，然后将她引至此处。</p>

环儿咬着牙掀开床帘——</p>

床榻上哪有什么人？</p>

只摆着一套衣裙，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有个女子躺在里面。</p>

环儿颤抖着手，将那抹浅霓色的裙衫给骊珠换上。</p>

后颈微疼，模糊间沈骊珠觉得有人给自己换了衣裙，她挣扎着要醒来，嘴里却又被喂了颗药丸，“对不起，二少夫人，这是小姐的吩咐，奴婢也不能不从……”</p>

这带了丝慌乱和歉意的声音，是陆如薇的婢女环儿。</p>

如薇，如薇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干什么……</p>

她重新陷入黑暗。</p>

并不是意识，而是好像被装入了什么东西里。</p>

_</p>

齐宝衣坐在离开陆府的马车上。</p>

原本华贵宽敞的车厢内，放着一尾箱子，顿时显得逼仄起来。</p>

那箱子颜色鲜艳，朱红如砂，原本是女儿家爱俏的色彩，却在这样的夜晚里莫名透出几分压抑来。</p>

齐宝衣盯了几眼，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p>

她想，或许因为这是如薇托她带给太子的东西，而她到底有些害怕太子的缘故吧。</p>

半个时辰前，她短暂离开风雪轩，在月下胡乱地走，却无意碰到了如薇。</p>

不，也许不是无意。</p>

如薇在那个地方专程等着自己。</p>

或是家中变故，她憔悴了许多，眼底满是绯红与泪意，跟她说很担心将来，总感觉陆家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朝不保夕……</p>

如薇又说，如今陆府被禁军圈禁，她出不去，但她有件东西想赠予太子，那里面……是她的一片心意，太子看了自会明白，然后求现今唯一被允准出入陆府的她帮忙转交。</p>

表姐也隐约透露出陆府或有大难临头，多年的好友，如薇只差没有跪下来，齐宝衣哪里忍心拒绝？</p>

哪怕如薇求她时，她几乎都要以为被如薇看出来什么。</p>

譬如，太子与表姐的这层关系。</p>

不然怎会求她带东西给太子？她和太子分明是不熟的。</p>

但最终，齐宝衣还是点头答应了。</p>

令她有些没想到的，大概就是如薇所说的装着她“心意”的东西，竟然是一尾箱子。</p>

齐宝衣最多以为是一封信笺或手帕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