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比起其他男子，她宁愿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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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复杂。</p>

痛快吗。</p>

也许。</p>

见到明明做错了事情，却死不悔改的陆如薇眼里漫上血红，陆夫人脸上呈满痛恨，却不得不隐忍着，她心里竟然也生出一丝快意来。</p>

原来，她也是俗人。</p>

但高兴吗。</p>

并不。</p>

她只是借了太子的势，她可悲和凄凉的发现，若不是太子，她们就算那样卑劣的算计了自己，她也拿她们毫无办法，无能无力……</p>

甚至，在这种悲哀里，她心里生出一丝后怕与颤栗的庆幸来。</p>

还好是……李延玺。</p>

若是她们想将她献给的是其他男子……</p>

想到这个可能，骊珠浑身就轻轻颤瑟起来。</p>

原来，比起其他男子，她竟情愿是他。</p>

可，她怎么能那么想？</p>

是三年前吃到的教训不够，还是受的磨难不够多，她怎么还能对这个人抱有一丝幻想？</p>

心头漫起的可耻，像潮水一样几乎要将骊珠给淹没。</p>

令她连呼吸都凌乱。</p>

李延玺挽着她的手背，只觉得冰凉，又发现她在颤抖，“可是冷？”</p>

一摸肩头，却发现自己身上也无大氅，怔了下，低笑了声，“出来得急，倒是忘记了。”</p>

身侧，少臣捧上那件墨裘。</p>

他取过，却是将之落上骊珠的肩头。</p>

千年墨狐皮擢取金线制成的华氅，将素色白裳的她给裹住，那上面熏了香，暖香暗袭，似御去了所有的风雨。</p>

她垂眸，落在自己身上的墨色狐裘上，发现却并不是从前穿过的那袭，要合身很多，就像是……按照她的身量裁定的。</p>

心潮微微浮动。</p>

在透骨寒凉，哀恸无力的时候，几许暖意，很难不令人动容。</p>

太子并未叫谁人起身，仿佛忘记了，只抬手替骊珠系着那袭鎏金墨裘的华贵氅衣垂落在身前的带子，长指如美玉般，动作透着矜贵。</p>

骊珠突然想起，小李村的那个夜晚，他也曾替自己系过衣。</p>

两人距离很近，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p>

眼圈微烫，她别过脸去。</p>

却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眼尾落下。</p>

见骊珠仿佛不愿与他离得太近的转过了脸去，李延玺长指一顿，给她系上那件墨色狐裘的华氅后，也就撤回了手，不再碰她分毫了。</p>

眸光一划，落到陆敬尧身上，似是才注意到他，语气掺了丝惊讶，“陆卿怎么还跪着？”</p>

“快起来吧。”</p>

陆敬尧哪里能不知太子是故意的，或许是为了给沈骊珠撑腰出气，看来此女在这位心中的份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p>

心思几转着，陆敬尧嘴角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苦笑，毫无怨言地说了句，“谢殿下。”</p>

这就是君臣、皇权。</p>

哪怕立刻要你去死，你都照样得叩谢圣恩。</p>

李延玺又扫了眼陆如薇母女，“你们也平身吧。”</p>

陆如薇和陆夫人起了身。</p>

她们两人面对骊珠，犯了错事依旧能理直气壮，毫无悔改的意思，却在太子面前不敢放肆。</p>

太子只是一个眼神过来，陆如薇就身心颤栗。</p>

他在看我。</p>

其实，她分明先前也跟“太子”相处过，那时的“太子”却没有给她此般浓烈的压迫感。</p>

陆如薇听见太子问她，“就是你，昨夜让齐宝衣将箱子送来千金台，说孤只要打开就自会明白？”</p>

“……是。”陆如薇喉咙艰涩地吞咽了下，没有否认。</p>

她恋慕太子殿下，将别的女人送到他的床榻之上，她的心里难道就不痛苦吗？</p>

“你倒是实诚，且心狠果断。”李延玺嗤笑了声，眉眼似画，唇色似瑰，轻轻绽开的哪怕是嘲讽的笑，也惑了陆如薇的眼。</p>

“你先前说，心慕于孤，哪怕是入东宫做个姬妾也愿意，是吗？”</p>

陆如薇呼吸微窒，不知太子为何这样问，难道……</p>

她也终于有几分入了殿下的眼？</p>

陆如薇美眸蕴藏着几分期盼的光彩，就那般痴痴地望向太子，有些慌乱且羞涩地回答道：“是。如薇倾慕殿下许久，所图不多，但愿能够长伴殿下左右。”</p>

陆夫人也是神色一喜，赶忙帮腔道：“太子殿下，我们如薇可是处子，不知比某些人干净清白多少……”</p>

站在一侧的骊珠，浅蹙了眉心。</p>

倒不是为陆夫人说那句话时，向她瞥过来的那一眼，含着嘲笑与轻蔑。</p>

而是见到这一幕，她只觉得怪异与荒谬。</p>

不知为何，那是心里一种说不上来却很是笃定的感觉——</p>

太子必定不会纳陆如薇为姬妾。</p>

沈骊珠眼睫颤了颤，倒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像三年前选妃宴的那天，高高在上定人生死……</p>

她心间紧窒，素手微微握紧，抬了眼，瞥见太子唇边簪出了丝笑靥，隐隐透出倾城之色，却不达眼底。</p>

“只为姬妾便好？陆小姐倒确实不贪。”</p>

陆如薇心高高提起，动情地唤了声，“殿下……”</p>

却听太子倏然冷笑，“那么陆小姐可知，姬妾是管不得孤榻上之人是谁的，安排谁侍寝，那是太子妃该做的事，你一个小官之女倒真是敢——”</p>

一颗心跌落深渊，陆如薇瞬间惊骇起来，美丽的眼睛里的羞涩与期盼被惊惧取代，她颤声道：“殿下，我、我没有想那么多，你不是喜欢沈骊珠么，我也是为了您啊……”</p>

陆夫人忽地尖叫了声，“如薇！”</p>

在那一刹间，沈骊珠腰身被谁揽住，背落入了个淡淡龙涎香的怀里，一抹华贵鎏金的墨袖抬起，轻轻遮在了她眼前，叫她什么也看不见。</p>

发生了什么？</p>

骊珠心下透出了丝不安。</p>

耳廓有太子的声音轻轻划落。</p>

“那也是孤与她的事，何需你来插手？”</p>

“多管闲事，谋算储君，该杀！”</p>

他语气分明很轻，特别是最末两个字，却又似掷地有声，重重砸在谁的心上。</p>

陆如薇胸口猝然剧痛，她慢慢低头，却见一柄剑穿胸而过。</p>

而执剑的那只玉白的手……</p>

属于太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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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