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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反应了一会儿,起身穿上鞋子。</p>

“姑娘还是再休息会儿,别四处走动了。”</p>

虞笙感受了下:“没事,晕倒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不碍事的。”</p>

江焳悠哉悠哉坐在正厅品茶。</p>

虞承怀不在府里,只能虞修旻陪客。</p>

他自认健谈,而江焳是个少言寡语的,他一说一大堆,对面三两个字便将话题终止。</p>

对茶的评价,尚可。</p>

对事务繁忙的回复,还好。</p>

说天气越来越冷了,他说嗯。</p>

虞承怀搜肠刮肚找话题,说得口干舌燥,江焳半盏茶还没喝完,他喝了两盏。</p>

“舍妹自小就身体弱,今日她独自出府,要不是遇上江大人,可就糟了。”</p>

江焳指腹轻碰茶盏,难得的顿了顿。</p>

“只是体弱,大夫没说有什么具体的毛病?”</p>

听见一串话,虞承怀有些意外,反应过来立马点点头解释。</p>

“许是她生母怀她时就有了,先天的病症,自小笙儿就比寻常孩子病得频繁些。后来寻了民间神医开方,以花入药、入浴,调理饮食,才养好了些。”</p>

江焳淡淡嗯了一声。</p>

修长的指节抚过杯盏,许久又问:“你们家对她有什么很高的要求吗。”</p>

“要求?”虞修旻被问得一怔,面上满是不解,斟酌几许笑了笑说,“她能平安长大,可能是最大的要求了吧。”</p>

问不出来什么,江焳不再说话,目中掠过几许深思。</p>

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自己没用。</p>

“她从小就爱哭吗?”</p>

虞修旻看了江焳一眼。</p>

他说了那么多都没激起他半分兴趣,提起虞笙,问题倒没完没了起来……</p>

正要答,叩门声响起,门被下人拉开。</p>

虞笙披着棉氅进来。</p>

她穿得很厚,小脸被领口一圈雪白的兔绒遮去大半,整个人越发小巧精致。</p>

而脆弱。</p>

她直直望向江焳,双眸不再盛着水泽,一片明澈。</p>

“大哥,江……大人。”</p>

虞修旻目光在二人冗长的对视中转了几圈,果断起身。</p>

“笙儿醒了?正好,大哥喝了三盏茶想去小解,你来陪江大人说几句。”然后快步走了。</p>

虞笙磨磨蹭蹭到江焳对面坐下,悄悄抬眼看他。</p>

他闲适地靠着椅背,指尖轻搭在桌沿,举动从容不迫慢条斯理。</p>

他总是这样淡然,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吹口气就解决她天大的难题。</p>

她又想起他的话本。</p>

想起那份热烈的心意。</p>

江焳用余光瞥着她,那抹皙白以缓慢的速度变成了淡淡的粉,转而绯红。</p>

一片诡异的安静中,他看了过去。</p>

“你在想什么?”</p>

虞笙吓了一小跳,闻声脸又往一圈兔绒中埋了埋。</p>

“谢谢你啊,江焳。”</p>

江焳敛着的眉舒展几许,问她:“你觉得自己特别没用?”</p>

虞笙嘴瘪了起来。</p>

她以前觉得自己很有用的。</p>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庶女,凭努力钻研七艺挤进贵女圈。</p>

外人说她比一些大族的嫡女还要金贵。</p>

可那又怎么样。</p>

受欺负的时候畏首畏尾,连反抗都不敢。</p>

那次她冲动之下怼钟尚书好几句,回头父亲就受了更严重的针对。</p>

带不来荣耀就算了,还会成为别人的麻烦。</p>

这些话她不想跟江焳说。</p>

在他不耐的眼神下,虞笙蜷起手指,弱弱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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