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Godfather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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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开始不喊他章先生，而是喊唐先生，或唐人教父。小报小刊倒是给了个介绍得很全面的称谓：东方古董教父。</p>

事情很多、很杂，主要是一些合作协议的拟定以及古董鉴定师傅招募的安排，还有将收到的所有藏品进行重新归类和收藏。</p>

织绣类，不好珍藏。</p>

刺绣、纳纱绣、妆花缎、织金缎等种种织绣顶级作品，连如今的故宫都没有展列的条件，更别说小小黑猫酒馆了。</p>

如何保留完好是个大问题。况且这几天又多了几百件，突破到了三千件。</p>

价格，略有上涨。</p>

伴随着章片裘名声的扩大，市场敏锐地嗅到了这东西或许能赚钱，有几个文物贩子也开始收购。</p>

不过，此时的价格依旧比鸡鸭鹅要便宜。</p>

《药师经变图》，元代巨型壁画，是中国非常宝贵的文化艺术中国流失海外的最重要的文物之一。当年，其实已经是1929年，世界早就对中国文物有了深刻认知的年份，但山西广胜寺依旧以1600元大洋极低的价格卖了给美国商人。</p>

区区1600大洋，就让如此重要的《药师经变图》离开了祖国，成为了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最知名的中国艺术品。</p>

而此时是1860年，这些东西对于欧洲人来说，虽漂亮，但也只是旧衣服。</p>

“10月10号了。”章片裘看着窗外，他手里是一沓报纸，10月6号火烧圆明园，烧了整整三天。</p>

今天，火应该灭了吧。</p>

日子过得真快啊。</p>

昔日战场播报极为密集的媒体，这几天对战事只字不提，恢弘的艺术瑰宝悄无声息地已经被掠夺，被烧毁。</p>

仿佛，从未发生过。</p>

10月6号到10号，旁人没看出章片裘情绪的异样，只知道他这几天翻遍了所有报刊杂物。夜晚，他会静静地坐在院内的大树下，垂着自己尚未痊愈的右手，目光看着被杀的唐人倒地的位置。</p>

“谢寻。”章片裘唤道。</p>

“在。”。</p>

“我安排了学校，你去上学。”</p>

这是在西西里的时候就说好的事，最近这段日子忙得脚打后脑勺，让谢寻没想到的事，章先生并没有忘记这件事，而是托索力.礼扎找了关系，今天刚刚落实学校。</p>

唐人的上学资格，来得很不容易。</p>

这段日子以来，那杰哥倒没捣乱，毕竟索力.礼扎他们正式合作，且事情展开得比礼扎老教父想象中更周全，双方相处融洽。</p>

杰哥……杰瑞.穆楠.礼扎家，没必要也犯不着为了一个还未展开的合作，和他们结仇。</p>

又过了七日。</p>

黑猫酒馆门槛都快踏破了，听说他们这项目连大英博物馆都有所耳闻，且派来助理的助手过来询问。</p>

在路上，忙里忙外的李偶遇过杰瑞.穆楠.礼扎好几次。</p>

“杰哥。”李按照章片裘的要求，礼貌地打招呼。</p>

杰瑞.穆楠.礼扎不理他，有时候吹两声口哨，有时会扬声说起那个死去的唐人。</p>

只是遇到了很多次后，他老提那唐人，显得嘴巴细碎，便不再提，尤其是当章片裘与礼扎家族合作愈发紧密，且好几次看到礼扎他们家老教父来黑猫酒馆做客后，便愈发不提。</p>

又过了几日。</p>

今日晚上，夜色极好，看样子，阴雨绵绵的伦敦在明天会迎来罕见的晴日。章片裘把李和谢寻都喊到了房间，关上房门。</p>

“有件事，你们两个去办。”他用左手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杰瑞.穆楠.礼扎。</p>

左手写字写得不太好，但线条的锋芒杀气腾腾。</p>

此时，距离和杰瑞.穆楠.礼扎在院内杀人，谈判后又挡着章片裘的面放枪，已经近二十天。</p>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章片裘看向谢寻，认真教着。</p>

谢寻认真聆听。</p>

“那怎么现在才动手？应该当下就复仇！”李握紧拳头。忍了这么久，忍得他肝脏都快爆裂了，尤其是在路上遇到那杰哥，还要陪笑打招呼，以李的性格，若不是章片裘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打碎他的鼻梁。</p>

“我们做事靠的是布局，尤其是在局面不利于自己的时候，急不得。”章片裘解释着。</p>

“布局……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要先布局，再做事，对吗？”谢寻细细咀嚼着。</p>

他真是聪明，章片裘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p>

“没错，当自己处于不利时，要先布局再做事。记住，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礼扎家族对我们已经很信任，合作也顺利展开了，现在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时机成熟了，去吧。”章片裘挥了挥手，“明天是晴天，我看了下，日子也很好。”</p>

晴、宜搬迁、也宜入土。</p>

既然他们叫了一声教父唐，那就要告诉他们，中国人的教父是怎样的。</p>

不是传输耶稣的旨意，也不是由赐予孩子教名并作为宗教信仰的引路人，并引导他们传统的信仰并解决孩子生活中的困惑和难题。</p>

中国人的教父，是跟着我有饭吃、是大家长、是负责人、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财狼来了，有猎枪，是那个制定前进的方向和规矩的人，是在我的地盘上杀了人，那就一命抵一命给个交代的教父唐。</p>

次日清晨，晴。</p>

伴随着一梭子枪响，杰瑞.穆楠.礼扎死了。</p>

死在了河边，前胸中枪，其中一颗直接打中心脏，血如泉涌般喷了出来，他来不及呼喊，也没有抽搐，就死在了那。</p>

警察立刻出警进行调查。</p>

过了十天，警署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擦枪走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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