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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寻是个太监。</p>
太监,没根的东西,自然与别人不同一些。</p>
惨白消瘦的脸和细弱的声线,极少喝水而干涸的嘴唇,身上淡淡的香囊气味无力地试图掩盖漏尿的骚味,以及纤长睫毛底下那双像在浓雾里的眼睛,有些桃花眼,里头似乎总有一汪水。</p>
“这是个没根的,而且很小就阉了的。”</p>
“这么小,章先生怎么把这种重要的任务交给他?”</p>
“唐人街……投靠的要么是被主人家赶出来的,要么是掏出来的奴隶,没几个能人,我听说他一直跟着章先生,是心腹。”</p>
龙舟师傅对唐人街不熟悉,对谢寻也不了解,但他们是许师傅带过来的自己人,身上有功夫,手底下也死过人,眼睛利得很。</p>
谢寻一路小跑跳上船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太监的身子骨在他们眼底就现了形。</p>
所以,当这两白人的枪对准船时,几个师傅手中的船桨立刻变了变握法,准备硬上,不然呢?难道指望谢寻这被阉了的小孩儿吗?</p>
“且慢,不能有动静,让人瞧见了麻烦,还要运好几趟呢。”没成想,第一时间谢寻就开了腔。此时已经是夜里,虽说没几个人会看向这发臭的水沟,但若是让人瞧着动手了,的确是个麻烦事。</p>
他走向船头。</p>
船是突然刹住的,所以很是不稳,与下盘固若老树的师傅不同,短短几步路,谢寻连滚带爬。</p>
师傅们很是担心。</p>
谢寻回过头,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子晃了晃,并指了指旁边的巷子:“我来。”</p>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倒可以一试,希望这两人不要非要下船查看才好。</p>
哆哆嗦嗦、点头哈腰。</p>
递过去《唐人街除夕活动申请表》又解释了一通,还指了指刻意掀起一角的黑布,里面箱子上贴了黄色的符,看上去挺诡异。</p>
“巫术?”</p>
“什么仪式之类的吧。”</p>
两位白人看了眼申请表,又看了眼黑布盖着的箱子,目光落到了谢寻晃了晃的钱袋上,他指了指巷子里,两位白人看了看周围,有几户人家倚在窗口。</p>
有钱当然能使鬼推磨。</p>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朝着巷子走去,谢寻紧跟在后,许是脚滑,又许是紧张,他崴了下脚,惹得两白人笑了起来。</p>
“听不清。”</p>
“要不跟上去?”</p>
“不妥吧,跟上去反而会惹那两白人警惕,再等会儿,动静不大说明没事。”</p>
龙舟师傅们竖起耳朵,眺望巷子,他们走得并不远,进去也就约莫二十几步,就在拐角那,只是黑漆漆的看不清。</p>
也就不到两分钟,清瘦的黑影小跑出来,是谢寻。</p>
“那两白人呢?”龙舟师傅翘首看了看,问道。</p>
“死了。”谢寻说着,上了船。</p>
死、死了?</p>
“康师傅,您马上上岸,尸体就在拐角处,你把他们挪到桥底下,守着,注意别让人看到;其他几位随我继续运货,折返的时候把再把尸体捎上,顺道运到海边沉了。”谢寻解释道:“这条巷子虽人迹罕至,但尸体还是运走的好,我们还有四五趟要跑,兵分两路不耽误事儿。”</p>
几位龙舟师傅怔在原地。</p>
黑色的衣服湿透了,腥气四溢,他们这才发现他衣服上全是血,还冒着热气。</p>
腊月寒风,风一吹,凉透了,谢寻打了好几个寒颤后,理了理衣服,轻声道:“请开船吧。”</p>
还挺礼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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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割喉,另一具心脏位置刀口狠绝,均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可见是处于极度松弛、自信的状态下,被人一击致命。</p>
血流到腥臭的小巷,几只乌鸦掠过。</p>
康师傅将尸体拖到了桥底下后,这才有功夫查看伤口,从咽喉刀口可以看出,匕首是手带动往上挥过去的,刀法莽撞,而心脏扎入扎入的位置并不精准且不深,看得出,他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杀手训练,全靠突然爆发,出其不意。</p>
“新手,居然一刀没补。”康师傅眼底漫出敬佩和丝丝寒意。</p>
别说他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了,就算是康师傅,在这种情况下都难免会控制不住多来几刀,他却没有。</p>
真是冷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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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te区。</p>
长约千米的林登大道(菩提树下大街)两边的菩提树,在浓雾之下像墨绿色的屏障,从勃兰登堡门向东延伸,又经宫殿桥和柏林博物馆岛,两旁茂密的林荫树下的建筑很是漂亮。</p>
前面,就是柏林大学。</p>
此时的柏林大学不叫柏林大学,也不叫柏林洪堡大学,而是由建校时的‘柏林大学’改名为弗里德里希-威廉-大学,这所德国首都柏林四所公立大学中最古老的大学,此时还很新。</p>
罗马柱拱门前。</p>
霍夫教授紧了紧大衣,蔚蓝色的眸子像猫,他四处看了看后,疾步走向冬季的浓雾里,远远的,四辆马车停在拐角处。</p>
一位少年摘下帽子,微微鞠躬。</p>
他的脚似乎受伤了,但不重,走路有点跛,右手有伤,看上去是被刀不小心割到,身上的衣服明明是软的材质,此时却硬邦邦的。</p>
身上的气味不太好闻,腥臭。</p>
“怎么是个孩子?”霍夫教授觉得有些奇怪,但素养让他藏起疑惑:“您好,请问是谢先生吗?”</p>
“是的,请问您是?”谢寻问道。</p>
“霍夫。”</p>
“霍夫教授,您好,辛苦了。”</p>
就这么几句对话,少年便不再多话,倒让已过四十的霍夫很诧异。他是恩师乔娜教授专门委托,要他来街口接一位重要人士,由于这位人士是中国人,在如今歧视严重的环境下,他得以教授朋友的身份,将这位贵宾的东西带到柏林大学附近的居民楼前。</p>
不过,具体哪间房,不清楚;那房间是租的还是买的,也不清楚;至于这位来自中国的朋友,东西又是通过谁从港口运到的这,就更不清楚了。</p>
就像一个蜘蛛网,每根丝都只有一个始点和终点,又盘在一起,反而隐秘非常,可见这背后的操纵者费了多少心思。</p>
“花费那么多心思,里头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来的是个少年?”霍夫教授的好奇心不断攀升,扭过头看向后面的马车,少年的脸上露出微笑,在他看过去的瞬间,漆黑的眼眸就这么盯着他。</p>
这让他很不好意思收回了目光。</p>
马车队在浓雾中浩浩荡荡,少年一言不发,厚厚的帽子将他的黑色头发盖住,漆黑的眼睛大多数时候是低垂的,看不到情绪,霍夫教授偷看了他好几眼,每次他都第一时间就觉察到,并直视迎上来。</p>
微笑,但疏离。</p>
这让他忙很不好意思再次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p>
在自己绝对主场的地方却被一个孩子捏着劲儿,这让霍夫教授愈发好奇。</p>
“这里面是什么?打开。”巡逻的警察看到谢寻,很是严厉。</p>
“是我的东西。”霍夫教授取下帽子。</p>
由于前往的目的地是柏林大学靠近约翰公爵状元附近的居民楼,那是一栋方便教授们可以临时休息的住房,比如这几天,浓雾大雪,便懒得骑马回去了,住在那。</p>
对科技和知识的敬重,让德国从上到下对教授们都特别优待,他们的住所附近就建了一所警署,安全得很。</p>
路上,总会遇到巡逻工作人员,当他们看到谢寻的时候会立刻皱眉上前询问,但霍夫教授摘下帽子那一刻,危机便解除了。</p>
“是您买的奴隶吗?”刚刚还严厉非常的警察变得笑呵呵的,撇了眼谢寻,飞速用炭笔在单子上画了个勾后,贴到了箱子上。</p>
顺利通过。</p>
“谢谢。”抵达这栋约莫五十几间房的占据半条街的楼口街道,谢寻停下了马。</p>
看得出,他希望霍夫教授送到这里便好。</p>
扭过头,谢寻朝着马夫们拱了拱手:“谢谢各位,大家跟着霍夫教授出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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