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3、竟不如兵蛋子想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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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别走！”冯素莲哭喊着伸手抓，却什么都抓不到，猛地醒来。</p>

发现泪流满面，枕边早已打湿一大片。</p>

“小冯？”黑暗中，白洁茹被惊醒，打开手电筒，关切道，“你怎么啦？”</p>

“没事儿，做了个梦！”冯素莲声音有点儿嗡。</p>

“梦到伤心事儿啦？没事儿的，都过去啦！”白洁茹坐起来拍了拍，以为梦见那个渣男。</p>

“我没事儿，你快睡吧！”冯素莲擦擦脸道。</p>

帐篷里重新归于平静，冯素莲回想着刚才的梦境。</p>

看不见梦里的人，但感受得到一个母亲的悲伤与无奈。</p>

明明一场梦，为何自己会那么难过？心中有种难以释怀的伤感。</p>

为何突然做这梦？</p>

梦中她听到逝去多年的母亲的声音，还看到那双粗糙的手。</p>

七八年前母亲病故，这世上再也没人疼爱过她。</p>

继父、继兄眼中，她是拖油瓶，只会吃白食的丫头片子。</p>

母亲病故，她失去最后的庇护，整日不停干活，不敢停下来。</p>

寄人篱下，生怕被赶出家门，战乱年代，一个未成年的女子能往哪里跑？</p>

后来继兄娶媳妇，她更是被嫌弃，继兄与嫂子找了牙婆，将她卖给王家做媳妇。</p>

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少一个吃饭的人，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还能换两袋子粮食。</p>

在冯素莲沉睡的记忆中，从小自己就随着母亲四处躲战乱，四处乞讨。</p>

总会时不时到一个无人荒村转悠，然后失望地带着她离开。</p>

后来流落到西沟村，母亲身体越来越差。</p>

与鳏夫冯光宗临时组成家，在西沟村落脚。</p>

之后母亲一病不起，越发病重，临终前叮嘱她长大了，回那个叫梁山村的地方去看看。</p>

一遍一遍叫她记住母亲的名字何鲜花、父亲叫李祖海，走时眼中满是愧疚、不舍。</p>

后来她卖给王家，给王家做牛做马，先后送走两个老的。</p>

再后来被王德贵那个畜生玷污，送给赖阿贵做媳妇，一辈子再没离开过望乡村。</p>

生活的苦难压得她喘不过气，早忘了母亲临终遗言。</p>

这会儿突然好多遗忘的记忆涌出来，冯素莲不明白，为何母亲要叫她去梁山村？</p>

那时太小，依稀记得路很难走，那一片长满荒草，残垣断壁上全是烧焦的痕迹。</p>

前世今生，冯素莲早就忘了梁山村在哪里。</p>

她所有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父亲。</p>

母亲告诉她，在她很小很小时，父亲就死在战乱中...</p>

冯素莲胡思乱想中昏昏入睡。</p>

再次睁眼是白洁茹把她摇醒的，“小冯起床啦！”</p>

冯素莲这才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战士们都起床洗漱，准备吃早饭。</p>

翻身起来，浑身酸痛，脑袋晕沉沉的，睡地上的后果就这样。</p>

掀开帘子，迎面吹来一股寒气，嘶，一夜间气温下降许多。</p>

洗漱用的冷水，抹在脸上，一个激灵，人瞬间清醒。</p>

冷风很快带走脸上水分，脸上紧绷绷的，用手一摸，磕磕巴巴的，全是要掉不掉的死皮。</p>

排队打饭，冯素莲觉得冻脚，脚上的胶鞋穿不住，路边的小草上一层白霜，才九月初，就比内地的霜降还冷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