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古代的研究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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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叫顾喜喜打开木匣子，“把那俩酒坛子递给我。”</p>

最小号的红陶酒坛，里面盛满了液体，入手沉甸甸。</p>

老郎中打开木塞，坛子里的液体毫不吝惜地哗啦啦浇在慕南钊身上。</p>

污血渐渐被冲洗干净，显露出伤口本来的样子。</p>

顾喜喜观那液体无色透亮，嗅之无味，随口道，“这是煮过的清水？”</p>

老郎中抬眼看她，咧开干裂的嘴皮，“丫头倒有些见识。”</p>

顾喜喜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能让您专门装在坛子里，不辞辛苦地带出门看诊，必定不是随处打来的水。”</p>

老郎中继续冲洗伤口，只是水流变得娟细了许多。</p>

“若是用普通生水清洗伤口，之后伤口易腐，生脓痈，不仅不易愈合，严重者性命堪忧。”</p>

“不过我这个乃至纯之水，不是煮开了装进去那么容易。”</p>

老郎中的语气有几分孩子气的得意。</p>

顾喜喜心念微动，“难道您用的是蒸馏之水？”</p>

“你咋知道！”老郎中吃惊地抬头。“不可能！”</p>

“这是老朽先师传下的独门秘技！”</p>

顾喜喜尴尬，只得胡诌道，“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小时候在一本残破古卷上看的故事。”</p>

“里头说，蒸锅煮水，锅盖上凝结的水珠子，便是至纯至洁之水。”</p>

老郎中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p>

“这就不稀奇了，濒临失传的古书上，的确多得是沧海遗珠。”</p>

顾喜喜赶紧说，“是，我只是道听途说。”</p>

“想要像您收集这么满满一坛子，恐怕很不容易。”</p>

老郎中重拾骄傲，“那当然。”</p>

“老朽可不会告诉你怎么做的。”</p>

“不过这前后工序相当麻烦，老朽可以跟你说说。”</p>

说着，他也不管顾喜喜有没有兴趣听，就自顾自说下去。</p>

“坛子要提前蒸过，待至纯之水一点一滴引入其中，塞上一起蒸的软木塞子，最后在大火蒸二十息。”</p>

“摆放晾凉，之后便可随拿随用。”</p>

顾喜喜看着如数家珍的老郎中，内心很复杂。</p>

她本来报着“能治就治，治不了等衙门事后问起也好交代”的念头，请这位郎中走个过场。</p>

没想到他竟然有着如此超前的消毒理念。</p>

难道真是意外捞着宝了？</p>

第二个酒坛子里装的就是酒，高度烧酒，刚打开瓶塞就闻到酒味儿。</p>

雪白的棉纱浸了烧酒再轻轻擦拭一遍伤口边缘。</p>

老郎中念叨，“这东西不能浪费，要花钱买的。”</p>

“丫头啊，针线给我，针要第二排，第三根。”</p>

顾喜喜依他的要求找到，顺手穿针引线，“您看这样可用么？”</p>

老郎中接过去摸了摸，“正好，给老瞎子省事了。”</p>

顾喜喜渐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p>

只见针线上下翻飞，缝合快而准确。</p>

好似冥冥之中，老郎中另有一双眼睛在指挥着一切。</p>

老郎中轻吁了口气，“成了。”</p>

“亏你没用力动他，他胸口的伤在裂开一寸，神仙难救。”</p>

顾喜喜低声道，“我怕贸然挪动加重伤势，就没敢把他搬到床上。”</p>

老郎中颔首，“你做的很好。”</p>

“不过……”</p>

他倏然抬起一双空洞的眼，“丫头可知这伤口因何而成？”</p>

顾喜喜原想编造一个猛兽抓伤的理由。</p>

但面对老郎中的瞎眼，她放弃了说谎，“……不知。”</p>

老郎中沉吟道，“钩爪利器，精铁千锤百炼。”</p>

“这可不是寻常可见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