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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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龙老头当起了甩手掌柜，龙行舟不情不愿地接替下了老祖宗，懒洋洋地开始为许青白喂拳。</p>

“吱呀”一声，黄雅推门进来。</p>

今儿外头放晴，黄雅准备取下屋里的帘子拿出去浆洗。</p>

当看到了这个长嘴龅牙的青年后，小姑娘心里犯嘀咕：</p>

“这人谁啊？长得这么好丑，可却又给人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p>

龙行舟被黄雅撞破，为难地看了看老祖宗...</p>

龙老头躺在那张摇椅上闭目养神，明明没睁眼，却仿佛对屋里的情况洞若观火。他见龙行舟眼巴巴地望来，便说道：“在梅园里，以后就别当狗了...”</p>

“唉！”</p>

得到老祖宗的首肯，龙行舟欢天喜地。</p>

就在黄雅在一旁迷糊之际，龙行舟呵呵笑道：“小雅，看好喽，给你变个戏法...”</p>

话音刚落，龙行舟便瞬变回了大黄狗的模样，还“汪汪”冲着着黄雅轻叫了两声。</p>

黄雅震惊的模样，跟许青白先前一模一样！</p>

这还没完，只见龙行舟开始了他的表演...</p>

几息之内，他一会儿变成人，一会儿变回狗，一会儿又变成狗身人头...</p>

黄雅震惊过后，被逗得乐得不行，前俯后仰，捧腹大笑。</p>

等搞清楚了情况，黄雅拉着龙行舟问道：“大黄，你啷个就不跟我一个姓呢？”</p>

龙行舟嬉笑道：“哈哈哈，舟哥我姓龙，真龙的龙，勉强还凑合...”</p>

等黄雅一只脚都已经跨出了门槛，这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回来，小脸带微红，对变成人形的龙行舟说道：</p>

“舟哥，你以后再变回大黄的时候，可别再往我怀里蹭了啊！”</p>

黄雅说完，这才如释重负，迈出另外一只脚，关门而去...</p>

屋内突然安静极了！</p>

然后，就见许青白红了眼，扑向龙行舟...</p>

“咣当”“咣当”...</p>

屋内一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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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在厢房里练完功。</p>

许青白来到前院水缸前，里面有一只红尾鲤鱼正在摆尾游动，这便是龙行舟嘴里的灵精了。</p>

龙行舟前两天跑出去抓来了一对，前些天被黄雅捞出来蒸了一条，如今还剩下一条。</p>

黄雅待知道它的来历后，便不舍得再动刀子了！说什么鱼儿有灵性，怪可怜的。</p>

这些天来，它就一直被养在水缸里，眼下自己正悠哉游哉地在水里打着转转儿。</p>

许青白挽起袖子，伸手入水，将鱼儿捏头抱了出来。他又从旁边扯下一根草绳，一头一尾将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鱼儿弓起，然后提着草绳，瞒着黄雅，蹑手蹑脚地出了梅园。</p>

再过几天就是立春了，他想着私塾里的宋夫子平时待自己很好，于是便琢磨着把鱼给他提过去下酒。</p>

这些年，许青白遇到一些书上问题，宋夫子都会循循善诱地教导他。</p>

宋夫子每次引经据典，又极有耐心，再夹杂着把他自己的一些看法见解一起娓娓道来，常常能让许青白茅塞顿开。</p>

其实，宋夫子讲书时不迂腐，有时候还会一起坐下来，跟自己探讨一些文章上的说法纰漏，跟许青白讲一些道理：</p>

“古书不一定全占理，圣贤也不一定都是完人...”</p>

“读书人要对他们心生敬重，但不要诸事盲从，没了自己的想法...”</p>

许青白记得有一次，宋夫子便对他说：“眼下人未必不如古，后来人注定会超越今，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有意思。”</p>

宋夫子私底下也常常找他闲谈，给他讲一些志怪故事、说一些读书人的典故、也讲一些书本外的道理...</p>

许青白小时候最喜欢听宋夫子讲鬼，待自己记得个七七八八了，再跑回去，夜里讲给黄雅听。</p>

每次许青白讲听来的鬼故事，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都会被吓得不轻，两个孩子就躲在被窝里，再用被子蒙住脑袋，不敢露出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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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许青白从私塾旁边穿过，后面就是宋夫子的住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