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界牌，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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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见钟情是假的，可喜欢我，是真的……</p>

殷长烬，我到底该不该信你。</p>

——</p>

下午，老太太喊我和锦书一起去她那喝茶。</p>

阳光正暖，佣人在院子里摆了张茶桌，锦书趴在我身边研究做果酪，老太太则优雅地靠在躺椅上听戏。</p>

“老太太，您喝茶。”年轻漂亮的茶艺师端着莲花品茗杯，小心送给老太太。</p>

老太太在佣人的服侍下坐起身子，接过茶杯小抿一口，忍不住欣喜赞叹：“好，还是今年的碧螺春香！茶汤色泽清透，入口回甘，唇齿生香。”</p>

殷家老太太今年已七十有三，但岁月似乎格外心疼优雅精致的女人，并没有在她脸上落下多少痕迹，连一头长发都是乌亮有光，看起来既有精神，还显年轻，和外面五十来岁的老大娘外形状态差不多。</p>

听范大哥说老太太当年学过戏曲，所以为人豁达思想超前，而我也发现，学过戏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会打扮，会穿搭，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稳重优雅感。</p>

老太太喜穿旗袍，今天身上穿着一件牡丹蝴蝶的深蓝袍子，肩上搭了层银色真丝刺绣流苏披肩，头发梳起，用一根银簪挽在脑后。</p>

边品茶，嘴里还边哼着一段风雪配。</p>

“当年老爷子在的时候，也喜欢品碧螺春，我年轻的时候原本是不喝碧螺春的，我喝铁观音，但是你们爷爷啊，那人坏得很，总说碧螺春这好那好，比铁观音香气清透，硬要我陪他一起品碧螺春。</p>

这不，品着品着，就爱上了。老爷子走得早，我每次喝这茶，都能想起他，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品茶听戏。”</p>

锦书往我嘴里塞了个葡萄，强颜欢笑地问老太太：“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爷爷。”</p>

老太太摇头笑笑：</p>

“一生伴侣，如何能忘掉呢。当年我和你爷爷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婚后，竟是意外的合拍，我被他身上的儒雅气质吸引，他啊，说他喜欢听我唱戏。</p>

每次我装扮起来，他都亲自给我画眉，偶尔还陪我来上一两段。</p>

那个年头，学戏被视为不入流，我才嫁到殷家来的那会子，你太奶奶就看不惯我，总在背后说，好歹是世家的大小姐，怎么喜欢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吓唬我说唱戏的不能入祖坟，给我吓得当晚就哭了。</p>

你爷爷知道这事后，拉着我的手就往我婆婆屋里闯，吵着我婆婆就喊：我就喜欢听芸笙唱戏，怎么了？以后谁死了不能入祖坟都不一定呢，家里的事现在都交给芸笙来管了，以后再欺负芸笙，芸笙私下断你口粮你别来找我哭！”</p>

我捏着玻璃吸管搅动杯里奶茶，笑着羡慕道：“爷爷真是个好男人，霸气侧漏！”</p>

老太太吃着茶，赞同点头：</p>

“是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你们的爷爷。可惜，他走得早，这些年来我其实也不好受，总是做梦梦见。</p>

梦里面，他总会温声问，芸笙啊，你冷不冷，吃得好不好，孩子们都孝顺吗，你要多活几年，我还能再等几年，你要是下来早了，我可是会生气的。”</p>

我托腮听得心酸：“爷爷他也牵挂奶奶。”</p>

老太太笑得温柔：</p>

“我知道，你爷爷这辈子重情重义，对我和孩子们都很好。说起来，家里这么多孩子，我也就只能在你和长烬身上看见自己和老爷子当年的影子，我们啊，一开始也不熟，但你爷爷就是护着我。”</p>

“家里的管家爷爷不也经常说，大哥和爷爷性情相似，行事风格如出一辙嘛。”锦书剥开葡萄不停地投喂我，我吃的身上都冷了。</p>

老太太眉眼染笑地嗯了声，“是啊，长烬打小就在你爷爷和我膝下长大，谁养大的像谁嘛。其实老大和老四也挺好，只是你爷爷偏心老二，老二走了对他打击有点大。”</p>

“听说过几天堂姐订婚，三叔也回来啊？”</p>

老太太蹙眉：“那个混犊子，回来也是要钱的，就欠他侄子收拾他！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不像话！”</p>

锦书把制好的果酪送给我：“三叔只是爱自由，三叔挺好的，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p>

“那是因为家里的孩子，他就喜欢你和长烬！不过你们兄妹俩能这么亲，真让我想不到，锦书啊，再怎么说河书也是你哥哥，你总得亲近亲近，不然你妈总不高兴。”</p>

“我倒是想亲近他们啊，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平等瞧不起所有人，爸妈又不喜欢我，要不是大哥护着我，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p>

“你啊，也是被你妈当年的行为伤到了。”老太太摇摇头一脸无奈，品着茶，忽然又好奇问：“栀栀，锦书说你会玄门道术，你说，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p>

我吃着果酪喝着奶茶平静回话：“当然有啊。人生来就有三魂七魄，阳寿尽时，魂魄的归宿就是阴曹地府。祭祖，老祖宗都是能收到的。活人的思念，阴人也能感受到。”</p>

老太太放眼看向远处，情绪低落：“那我以后，还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老爷子么？”</p>

我怔了怔，复又笑着确定：“能的，奶奶，只要思念不减，就会有相见的那一天。”</p>

“我啊就喜欢听你说话，你这孩子可比家里的孩子们懂事多了。”</p>

老太太展露笑颜，放下茶杯道：</p>

“既然这样，今年寒衣节得多给你们爷爷准备点东西。让老爷子知道，我和孩子们都记挂着他。也求他多保佑孩子们，保佑老大和老四平安，老大我是不操心了，主要是老四……</p>

哎算了，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咎由自取，他贪心不足，被他侄子压在手下也是活该。银杏黄了，天冷了，哎……”</p>

我见老太太缩着肩膀叹气，心细站起身：“奶奶我去房间给你拿件外套。”</p>

老太太招招手：“张妈，和家主夫人一块去，她不知道我衣服放在哪。”</p>

旁边的中年佣人恭敬低头：“是。”转头礼貌地替我引路：“夫人，这边请。”</p>

我客套颔首，跟着她一起去老太太卧室给老太太取衣服。</p>

老太太年岁大了腿脚不方便，卧室就在一楼，没两步路就能到。</p>

“老太太的衣服都在这里了。”张妈打开屋内一面衣柜供我挑选。</p>

我从里面拿了件与她今天穿的旗袍比较搭配的黑色刺绣外套，关上柜门，岂料一块白色东西竟顺着柜门缝隙掉了出来，摔在我的脚下……</p>

我赶忙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可在看清那物件的模样时，不禁脊背一寒。</p>

张妈见状不等我问就好心解释：“夫人，这是四爷给老太太的护身符。”</p>

“护身符？”我皱紧眉心，只觉得荒唐。</p>

这哪里是护身符，分明就是催命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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