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吐了他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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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龙仙威严回身，幽幽发问：“你说，什么？”</p>

长烬也转过身，眸光温柔地回应我：</p>

“嗯，见过，几年前在车站就见过，栀栀想起来了？”</p>

我哽住，反应迟钝地抬手拍拍脑袋，不太舒服的道歉：</p>

“不好意思，我、我刚才好像出幻觉了，我看见你和我在望仙村的枣树下……”</p>

他修长的五指无声收紧。</p>

祝小姐凑过来问我：“望仙村是婶婶的老家吗？”</p>

我揉着脑壳点头：“对……”</p>

祝小姐一本正经地说：“可我叔叔是京城人士啊，他没去过望仙村。”</p>

我苦着脸说：“所以说是幻觉嘛。”</p>

祝小姐一脸不解：“为什么突然出幻觉？”</p>

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她眼中的那朵花。</p>

我不怕死地扭头又去看她的眼睛——</p>

那朵花还在，可我的眼前，却不再是人间。</p>

而是一片昏暗苍凉之地，火红的云彩，一望无际的黄泉彼岸花。</p>

漫天红雨，一棵老槐树摇摆满头花串。</p>

男人一袭墨衣沉沉，青发过腰，眉眼温柔的慵懒把我从花丛里抱起来……</p>

“谁家孩子，怎么丢到君上府邸门口了？”</p>

男人慈爱地抚了抚我眉头，弯唇柔柔道：“是个女孩。”</p>

“属下去查查这女孩从何而来。”</p>

“嗯，我先将她带回去，她看样子，像是饿了。”</p>

时光流逝，红花如火，满院树梢挂满红绳银铃——</p>

“这孩子刚出生就魂魄受损，体弱气虚，身上灵气少的都无法辨出她到底是神是鬼……</p>

要不是君上一直用自己的真元滋养着她，估计早就没命了。”</p>

“君上向来远离俗世，除了熟人，怕是没别人会把孩子放在君上门口，可这个熟人，又是谁呢？”</p>

“这女娃娃可真活泼，每次看见树梢下的铃铛都咯咯笑个不停。”</p>

男人伸手，风袭过他一肩墨发，法力牵引树下铃铛落入掌心，随之拎着铃铛，放进我乱抓的一双小手中……</p>

“丫丫乖，给你铃铛……快些长大，不能总这样赖在我怀里，我这成天陪着你，你一刻见不到我就哭，如此下去，该怎么办。”</p>

“君上，你该不会是想抚养丫丫吧！”</p>

“君上，这都好几百年过去了，丫丫还是这么小，这孩子不会长不大吧！”</p>

男人温柔捏了捏我的脸蛋，眸中盛满春日暖光：“无妨，多养几年，总会长大的。”</p>

再后来，房子着了好大的火，我被一个女人抱着逃出火海……</p>

跑到了阴沉沉的天尽头。</p>

头好疼，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p>

我用力拍脑袋，痛苦地想从幻觉中抽离出来。</p>

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祝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开：</p>

“别停！我能让你看见自己的从前！停下来，你就再也找不到答案了！”</p>

“黄泉，住手！别吓唬她，别让她想起来！”</p>

“父王，这记忆不对……还和你有关！不是这辈子的事，我好像误打误撞把她的前世勾出来了！”</p>

“前世？”</p>

“冥王，你就没有查过你这个心上人的前世么？”</p>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变得高清，我看见抱着我的女人被一道黑气攻击倒地。</p>

随后是一股黑气抢走了我，我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一只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p>

“长烬，你将我逼至绝境，害得我元神将散，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掐死你的女儿，我让你这辈子，都为你所做过的事情忏悔！”</p>

那只手，勒得我快要窒息。</p>

我痛苦在他怀里挣扎，稚嫩嗓音艰难喊出声：“长、长烬……长烬——”</p>

蓦然一道霹雳砸下，那黑影惨叫一声散了轮廓，而我也被一股强大力量卷进了一个泛着金光的深渊——</p>

深渊尽头，是人间医院。</p>

“凤夫人，凤夫人你坚持住啊！”</p>

“凤夫人，你用用力，凤夫人，孩子就要生出来了！”</p>

面无血色的女人抓住护士手，额角冷汗淋淋，含泪祈求道：“南天、让南天进来……”</p>

手术室门被推开，男人快步赶到妻子身边，握住妻子的手，眼角湿润的安抚妻子：“珠珠，不怕，很快就过去了，珠珠你撑住，你和女儿会平安的！”</p>

女人气若游丝的攥紧男人手，艰难喘息着叮嘱：“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叫栀栀、栀子花的栀栀！”</p>

“好，我答应你，就叫凤栀栀！老婆，女儿生下来我就带你回去！我给你买了栀子花，就插在卧室的花瓶里。我还给女儿买了小金锁，还给女儿编好了辟邪的红绳，珠珠，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p>

“你以后，可要多疼我们的女儿……”</p>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做梦都盼着她出生。”</p>

“从小、我爸就不疼我，南天，别让我们的孩子缺少父爱，要给我们孩子一个、完整美好的家。”</p>

男人低头吻着女人的指尖，哭着点头答应：</p>

“会的，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就这一个女儿就够了，我会把世上最好的都留给她。珠珠，没事的，我陪着你！</p>

等孩子生了你能下床了，我就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那家餐厅，带你出门玩，给你做红烧鱼，我还看中了一枚蓝宝石项链，拍卖会定在半个月后，你陪我，我拍下来送给你！</p>

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蛋糕我都给你定好了，真好，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身边又多了个小栀栀……”</p>

“南天、你说栀栀生下来，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多一点……”</p>

“肯定像珠珠多一点，珠珠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好、最漂亮的女孩。”</p>

“希望我们的孩子快快长大，我还想给栀栀买好多漂亮的小裙子，把栀栀、打扮的漂漂亮亮……”</p>

一声婴儿啼哭在手术室内响起，护士们惊喜高呼：“生了生了，凤总，您夫人生了！”</p>

“是个千金！”</p>

“快给夫人看看孩子！”</p>

虚弱的女人伸出僵硬胳膊搂住新生婴儿，满眼怜爱地摸摸婴儿肉乎乎的脸颊。</p>

“我的栀栀啊……是我用命生下来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爱她……”</p>

时光流逝，眼前一切皆化作一片空白——</p>

神识抽离，回到现实。</p>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里的记忆错乱如麻……</p>

“栀栀！”男人蹲在我身边，抓着我的肩膀担心喊我。</p>

我头晕眼花地看清他的脸，委屈哼唧着往他身上扑，抱住他哽咽着告状：</p>

“长烬，你去哪了，我要被掐死了……”</p>

“栀栀……”</p>

“长烬，你怎么不来救我。”</p>

“老婆……”</p>

“长烬，你干嘛不带上我一起出门……”</p>

“乖点，别想了。”</p>

我更委屈了，埋在他脖子上哭着冲他嚎：“长烬，我是丫丫啊！”</p>

握在我腰上的那双手陡然一紧。</p>

身边的女孩拍着衣服站起身：</p>

“怪不得当年天道把我交给父王你养，怪不得你当年养我养得那么好，敢情是有经验了！不过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父王丢了个孩子？”</p>

男人拍着我的后背抚慰我的情绪，压抑道：</p>

“那年府邸失火，本王赶回去时，府内伤亡惨重。有宫女告诉本王，丫丫被照顾她的大宫女抱走逃命了，没有葬身火海。</p>

后来，本王一直在找她，可都没有一丝线索……这么多年过去，本王以为，本王再也见不到她了。”</p>

“你心真大，自家媳妇是从何而来你是一丁点都不查！”龙仙低声戳他心窝子。</p>

女孩心累道：</p>

“父王是查不到的，生死簿上不会记载她的前世，她可是父王养的孩子，身世属于天道机密，连我查都得耗费不少心力。爹爹，我刚才可是为了你损了不少灵元！”</p>

“谁让你私自勾她记忆的？你明知道，她失忆了。她若想起来，本王真不知该怎么留住她。”</p>

“你别冤枉我啊爹，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在帮她续上回忆那会子动过手，我之前真没勾她回忆，是她自己突然问，和你是不是以前见过……”</p>

“冥王是不是忘记了，我夫人本体是朵彼岸花，彼岸花的气息本就有勾人记忆的能力。她的存在原就特殊，靠近我夫人，难免会自己不受控。”</p>

又有人恍然大悟：“嗷我突然明白了，上次！上次那天雷追着栀栀劈，当时我们和老板都在好奇为什么！现在就解释得通了。”</p>

“爹爹，我今天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还为你和母后折损了仙元，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吧。”</p>

“你想要什么？”</p>

“嗯……那就打钱吧！我和阿九准备去爬雪山呢！”</p>

“小白，给她转两个亿。”</p>

“啊我太爱你了父王！”</p>

龙仙走过来，默默抓住他的手，一脸真诚：</p>

“岳父，你是个好人。”</p>

他：“……”</p>

小白：“啧啧啧，没事叫冥王，有事就喊岳父，大帝你也是没谁了。”</p>

……</p>

我昏昏沉沉的好像一直在做梦，梦见我是个刚出生的弃婴，梦见我竟然被古代版的长烬收养。</p>

梦见一场大火，我被人偷走，那人还想掐死我。</p>

后来，还梦见了沈碧珠、凤南天……</p>

恍惚间有人在我耳边不停提及什么、冥王、记忆……</p>

还有人抱着我，深情低喃：“原来是你回来了。”</p>

我越睡脑子里的画面就越迷糊，凤南天和沈碧珠说了些什么，前一秒还尤似在耳边，后一秒就忘得干净。</p>

但古代版的长烬抱着我在树下玩铃铛的画面，却是深刻脑海，挥之不去。</p>

他怀里的温度，身上的淡香，让我一度以为，那不是梦，就是我们的从前。</p>

不对，我和他上辈子不会是父女吧！</p>

现在投胎都玩这么刺激的吗？</p>

我脑子发沉地从床上坐起身，天才刚蒙蒙亮，抱我睡觉的男人察觉到我的动静，闭着凤目一臂捞过我的腰，贪婪的歪头枕在我腿上。</p>

“老婆，你今天醒得有点早。”</p>

我也好奇，摸着他一头乌黑短发嘀咕道：</p>

“可能是睡的时间久了，睡饱了？对了阿烬，我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记得我和祝小姐在一起打游戏来着……”</p>

他埋在我怀里睡觉，浓密的长睫毛微微颤动，</p>

“昨晚啊，你俩打游戏打累了，就挤在一起窝在沙发边上睡觉了。后来九苍带小漓走时我喊了你，你没醒，我就把你带回卧室了。可能是前两天你没睡好，昨晚实在太困了才会一觉睡到现在。”</p>

“这样啊。”我点点头，乖乖躺下继续抱着他睡。</p>

他陪我调整姿势，把自己的胳膊献出来给我枕，我搂住他的腰安心闭上眼睛，低声和他说悄悄话：“老公。”</p>

“嗯？”</p>

“我做了个很奇怪很真实的梦！”</p>

“什么梦？”他捞过我的脑袋按在怀里。</p>

我说：“我梦见我变成了个刚出生的小娃娃，被人丢在你的门前。你好像是古代的大官，有座特别大的宅子，你把我抱回家，给我喂羊奶，还哄我睡觉，你每天都是搂着我处理很多文书的。</p>

你的宅子里，有棵超级大的银杏树，树下吊着很多串银色铃铛，你喜欢搂着我在树下看书，我一听见铃铛声就乐，然后你很厉害的手一抬，铃铛就落到了你的掌心，你拿铃铛逗我，还给我起了个名字叫丫丫。</p>

本来你打算等再过一阵就给我起大名的，你们那的大名好像挺讲究，得提前找人算特别好的字，但是我还没等到你给我新名字，就被一个黑色的怪物抢跑了。</p>

那怪物掐我，他把我当成你闺女了，差点把我掐死，后来，我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凤栀栀。”</p>

“嗯，老婆你这个梦，还挺有意思。”他没良心地逗我。</p>

我抓住他领口往他唇上啄了下：“你说，这会不会是我的前世？我们俩上辈子……不会是父女吧！”</p>

他阖目轻笑：“你掐算一下？”</p>

我认怂摇头：“还是不了，我算前世算不准的……准确来说我算和你命运有关的事都算不准。再说，要是算出来是真的……那我以后就没眼看你了。”</p>

他要真是我爹……啧，禁忌感拉满，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