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对你，只是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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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天在路边，给他紧领带的女人……</p>

昨天中午、晚上，他们都在一起。</p>

今天倒好，直接带到家里来了。</p>

西装外套从男人肩上脱下来，红裙女人做这一切，仿佛格外熟稔顺手。</p>

我愣站在客厅门口，直到两位大哥追过来，白大哥喊了我一声，客厅内那亲密熟悉的两人才留意到我的存在……</p>

长烬视线捕捉到我，沉寂的眼底陡掀起两层涟漪，赶紧阔步向我迈来，牵住我的手温柔问：“办完事回来了？冷不冷？”</p>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不悦，朝他抿唇得体一笑：“还好，今天风不大，我出门就坐车，没怎么在外面晃悠，一点也不冷。”</p>

“不冷就好，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北善柔。”他浅声帮我引荐，眼底却写满小心翼翼。</p>

对面的女人一袭高档性感红长裙，见到我，眉眼间凝出两分不屑，但还是看在长烬的面子上，顺手把长烬的外套搭在自己臂弯，浅笑嫣然地同我打招呼：“你好，凤小姐，久仰大名。”</p>

我不失稳重地点头回应：“你好，北小姐。”</p>

她久仰过我的大名，我却从没听长烬讲过，他还有个姓北的女性老朋友。</p>

两人完全陌生的女人因一个男人而见面，场面难免尴尬，但好在这位北小姐完全没把我当回事，简单打过招呼就把注意力再次放回长烬身上。</p>

“我去洗衣间先给你把衣服洗了，你这衣服不能用洗衣机，得手洗，刘姨年纪大了手劲重，我来搓，这样才能不伤衣料。”</p>

女人带着长烬的外套利落说完，转身就往洗衣间方向去，但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p>

“厨房的蛋羹还有两分钟就可以停火了，长烬你帮忙盯着点，这样蛋羹出锅口感才是最滑嫩爽口，凤小姐刚来家里，别的菜我怕凤小姐吃不习惯，我亲手做的蛋羹，凤小姐应该会喜欢。”</p>

牵着我的长烬沉默片刻，回应的嗓音略有几分生硬：“知道了。”</p>

这口吻，倒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p>

看她扭头就往洗衣房里跑，根本不需要问路，可见，这个家她常来。</p>

我暗暗握紧手，指甲嵌得掌心疼，等人瞧不见影了，我才把手从长烬掌心抽出来，面不改色地和他说：“我上楼换身衣服。”</p>

“栀栀……”</p>

不等他多说废话，我就迈步上了楼梯。</p>

他没有追上来，被白大哥拉住了袖子……</p>

“我就说这样不行……”</p>

“老板你是真不怕后院起火啊！”</p>

我心不在焉地进了三楼卧室，去更衣间打开衣柜，找身家居衣物换上。</p>

北善柔……我在心里暗暗重复这个名字，瞥见桌上的手机……心里有了想法。</p>

拿过手机解锁，主页还有锦书约我出去逛商场的信息。</p>

我打字回了个好，缓了缓，又输入：听说你哥身边，有个姓北的女性老朋友？</p>

眼下这个时间锦书大概率正躺家里无聊发呆。</p>

而事实真如我所料，锦书没过两分钟就回了信息：‘北善柔？对啊是有，不过嫂子我和你说，你要是撞见她，千万要躲着走！’</p>

我悬着的心再次往嗓门眼提了提：‘为什么？’</p>

锦书：‘因为她对我哥有想法，她啊……一直都想做我嫂子。她是北家大小姐，怎么说呢，北家对外宣称她是老太爷的女儿。</p>

可据我所知，北家老太爷只有一个女儿，且早就寿终正寝了，而且年纪也对不上，北家老太爷三十年前就嗝屁了。</p>

但这个北家大小姐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给北家老爷子当女儿都嫌小，可北家上上下下就是对她很恭敬，北家老爷子那么强势的一个老头，在她面前也得做小伏低，乖乖听训。</p>

北家现在，几乎是由这位大小姐一力掌控，名义上当家人是老爷子，实际上北家所有重要决策，都由这位大小姐做主。’</p>

果然，没被我猜错，北善柔喜欢长烬。</p>

锦书接着又发：‘这位北大小姐做事雷厉风行，管理手段不亚于段凤臣，连段凤臣见到她都得客气说话，心机很重……嫂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女人了？是范助理他们告诉你这个人的？’</p>

我回：‘不是，今天你哥带她来家里吃饭了。’</p>

锦书：‘什么？！又带她去云皎山庄了！’</p>

可能是觉得这句话直接发出来不太妥，很快，锦书又把这条信息撤了回去。</p>

锦书：‘嗯……嫂子你下午要不要出来玩？算了……我下午突然不想出门了……’</p>

我拿着手机心情沉重，愈发心不在焉。</p>

锦书等了两分钟，不见我回应，又警觉地补充了一句：‘嫂子，你可得把我哥看好啊！’</p>

我关上手机，深呼吸。</p>

心里不由自嘲一句：看？我好像，并不喜欢管着别人，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成天把目光放在一个随时随地有可能离我而去的男人身上，很累，也很无趣。</p>

我似乎，烦透了被人牵着心绪，碾碎真心的感觉。</p>

奇怪，明明没谈过恋爱，可为什么此刻心尖的酸痛，却让我感到分外熟悉呢？</p>

我独自在楼上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下楼。</p>

因为北善柔要留在家里吃晚饭，所以下午四点，刘姨就做好一桌子菜，只待北善柔这位贵客入席。</p>

我回到一楼时长烬不在客厅，两位大哥也没了影子，客厅里只有北善柔一人身上披着长烬的一件外套，拿着洒水壶，给落地窗边的绿植浇水。</p>

听见我的脚步声，以为是刘姨，便反客为主地边浇花边安排：</p>

“刘姨，我不是告诉过你，长烬每天上班忙，这仙客来得三天浇一次水吗？怎么我才不在家几天，你就忘记浇花了，看这仙客来的土都干裂了！</p>

你再这样，我可让长烬扣你工资了。还有那旁边的鱼缸，里面水草也要打理了，你不能事事都等着我来办啊！</p>

家里的护衣液也见底了，我下次来再带一瓶，长烬挑得很，只用我带来的护衣液。</p>

哦还有，长烬爱喝的咖啡我已经联系人下单了，晚点会把新品送过来，这个长烬，总喜欢把家里留着给我收拾。”</p>

仙客来、鱼缸、护衣液、咖啡……她对长烬还真是体贴入微啊。</p>

女人良久没听见回应，抬头，见到我，手上动作僵了下，但随即就恢复自然，面带笑意的大方得体道：“凤小姐下来了？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刘姨。咳，凤小姐你坐，桌上有茶，你自便。”</p>

这话的口吻，倒像她才是家里的女主人。</p>

我心里很不舒服，一阵刺挠，但为了不让长烬面上难看，也只能忍了：“北小姐辛苦了。”</p>

她放下洒水壶，披着长烬的外衣，伸出纤纤玉手把外衣往身上拉拉，故意陪我一起坐在沙发上：“辛苦什么，这事以前本来就是我在做。”</p>

我给自己倒杯水，没管她，低头闷声问：“北小姐和长烬，似乎认识挺久了。”</p>

北善柔脸上保持着得体温和的笑容：“嗯，是挺久的，有很多很多年了。”</p>

很多很多年？</p>

是青梅竹马吗？</p>

“长烬啊，他不爱收拾屋子，从前这些事都是我在给他做。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比较挑，有洁癖，还挑食。从前都是我和刘姨换着班给他做饭，他的几件高定西装，都是我用手给他洗的。”</p>

她说这些话，倒完全不避着我这个名义上的殷夫人。</p>

我皮笑肉不笑地勾唇：“辛苦北小姐从前帮我照顾长烬了，以后有我在，北小姐也能轻松些。”</p>

“话可不是这么说。”</p>

她突然抬手搭在我的手背上，笑眼盈盈举止优雅的道：</p>

“长烬都和我说了，你也不容易，是被凤家暗算才被迫嫁给他。</p>

他啊，虽然是首富，可却是个实在的大善人，把你留在身边，对外宣称你是殷夫人，也是为了保你不被他牵连影响，让你避避风头，等三年一过，他就放你自由。</p>

凤小姐，你别怕，平时怎么生活就怎么来，不用管我们，长烬的事，我上心就好。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俩都是这么过来的。”</p>

刻意温柔的话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上。我只觉得背上发寒，心口冰冷，昂头看她，努力保持平静，底气不足地放轻语调：“他，真是这么说的？三年以后，放我自由？”</p>

北善柔点点头，握住我的手安慰：</p>

“凤小姐，委屈你了，你放心，长烬向来说一不二……而且，长烬他与我……是有过约定的，等创宏走上正轨，我处理好北家的事，他会娶我过门，这样北家和殷家就能强强联手，我们俩也可以一生一世不分离。</p>

凤小姐你不用怀疑这话的真实度，昨天中午，长烬打电话给我，喊我约会，我俩在一起时，他亲口说的。凤小姐，让你夹在我们中间，是我们对不起你。”</p>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搭在腿上的手指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不死心地继续问她：“你和长烬，真的是那种关系？”</p>

北善柔聪明地眨眨眼，意会我的心思：</p>

“当然，实不相瞒，云皎山庄这个名字，还是我帮他起的……这里，有许多我们美好的回忆。在凤小姐没出现之前，我和长烬经常居住在这里。”</p>

“那长烬当初出车祸，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又在哪？”我冷声质问。</p>

北善柔一愣，神情落寞：</p>

“他啊，知道殷家要对自己下手，就提前把我送去了外地，怕殷家报复我。</p>

他出车祸的消息又被殷家给强行压住了，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帮他办事，等我听见只言片语的时候，他和你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了。</p>

不过，他醒后还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报了平安。</p>

长烬那场车祸，我至今还心有余悸，后怕得很，我后悔死了，当初我就该留下来陪他，不听他的安排。</p>

偏偏长烬这人心思缜密，他想做的事想瞒的消息，我陪了他这么多年，也在他脸上瞧不出任何破绽。”</p>

是啊，当首富的人，怎么可能心思直接写在脸上，就像……他不爱我，也可以装作情深似海。</p>

“好了凤小姐，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不过你放心，长烬说了，三年以后，他会让凤家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会替你讨回公道。凤小姐，可能你如今还不适应我的存在，不过没关系，以后慢慢就适应了。”</p>

她说得轻描淡写，大度得体，寥寥几句，我就成了殷长烬眼前最不自量力的那个小丑……</p>

原以为，他是最可信的人，没想到，他对我，从头至尾，没有真情，只有欺骗。</p>

大约是时间到了，殷长烬与两位大哥从茶室出来，瞧见我和北善柔坐在一起，径直走过来牵我的手：“饭菜做好了，入座吧。栀栀，我今晚特意让刘姨给你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来尝尝。”</p>

我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虚情假意地和我演真爱夫妻。</p>

北善柔的确是他的真爱，提前预感到自己会遭遇不测，第一反应就是把深爱的女人送出京城远离是非保护起来……</p>

而我和他在一起，每次都是我保护他。</p>

爱与不爱的差距，太明显。</p>

许是发现我此刻的脸色不太对，他拧眉用余光瞥北善柔：“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p>

北善柔跟着在饭桌前挑个左边挨着他的位置坐下来：“聊你上次车祸啊，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你第一时间给我报平安，不然我连夜搭火车也要回来看你！”</p>

两位大哥被她这么一挤，只能挨着我坐。</p>

殷长烬给我倒了杯热牛奶，温声道：“想吃什么自己夹，不要不好意思。不方便夹的就喊我，我给你夹。”</p>

北善柔也大大方方地附和了句：“就是，反正这是自己家，别拘谨，敞开了吃。”</p>

我低头不说话，主动伸筷子夹了个虾放碗里。</p>

算了，别人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填饱肚子才能有足够的能量应付坏情绪。</p>

“吃个排骨，这排骨炖得烂。”殷长烬像往常一样给我夹菜，可喜欢吃的食物从他的筷头放进碗里，我瞬间就觉得胃口全无，没有食欲。</p>

把排骨从碗里夹出来，我反手将东西塞进了旁边的白大哥碗里：“我最近斋戒，不吃猪肉，白大哥你多补补。”</p>

本就提心吊胆的白大哥一颤：“？？？”抬头就迎上自家老板那冷厉的眼神，吓得他当即就要把排骨还给我：“栀、栀栀，这是老板夹给你的，你怎么能给我……”</p>

我平静打断他，暗戳戳威胁：“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你嫌这肉沾过我筷子？不吃扔出去喂狗。”</p>

白大哥嘴角直抽，一时也没了主意，举着排骨不知所措。</p>

范大哥见气氛不对，赶忙伸碗解围：“呃小白，你不喜欢吃排骨给我吧，我喜欢吃！”</p>

白大哥立马朝范大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将筷头那个烫手的山芋丢进了范大哥碗里。</p>

殷长烬沉默很久，又不死心的去夹鱼。</p>

我埋头吃饭：“我最近也不吃鱼。”</p>

殷长烬：“……”</p>

去夹青菜。</p>

“我讨厌青菜。”</p>

改为去夹玉米丸子。</p>

我默默端碗往白大哥身边挪挪。</p>

白大哥：“……”</p>

殷长烬的筷子停在玉米丸子上方。</p>

塞完碗里的菜，我转头求白大哥：“我想吃萝卜，白大哥给我搞一块。”</p>

“啊？”白大哥惊得险些把筷子扔了。</p>

倒是范大哥，叹口气，一脸看透我俩的表情，主动帮我夹菜：</p>

“萝卜对吧，给，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栀栀你要听话，你现在还正长身体呢，什么斋戒，你又不是和尚。”</p>

我厚着脸皮端碗接他的菜，“哦，那我要排骨。”</p>

白大哥哽住：“你刚才不是不吃排骨吗？”</p>

“我现在又想吃了。”</p>

白大哥：“……呜你过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