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尽快和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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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没吃饱，就已经累乏了。</p>

也可能我天生就不是享福的料，过不了这人上人的好生活。</p>

吃完醉蟹，我陪锦书一起去卫生间洗手。</p>

从卫生间出来，我用纸巾擦擦手，正阔步往前走着呢，忽然……在某个包间门口，听见了熟悉的声音。</p>

有人从前方十米距离的包间里出来，应是也要去洗手间。</p>

离开后包间门没有关严实，我远远就听见包间里有老人家的说笑声：“好啊，小柔能有殷总照顾，我们也就放心了。”</p>

殷总……</p>

不会这么凑巧吧，这都能撞上。</p>

我顿时心神大乱，抬步就要尽快逃离，可挽着我的锦书却不乐意了，捞住我胳膊青着脸直接把我往包间门口拖——</p>

包间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了。</p>

“这么多年，小柔一直在等你，如今你们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殷总，我这个孩子，可就交给你了……”</p>

随即是北善柔那温和乖顺的声音：“爸，你放心，今天长烬是以我未婚夫的名义，来陪你吃这顿饭的，余生，长烬会照顾好我的。”</p>

苍老的男人慈祥笑笑：“未婚夫，好啊，早定下来早放心。不过，我可听说，殷总你已经和凤家大小姐结婚了。”</p>

北善柔急着解释：“那只是权宜之计。”</p>

“长烬啊，你可不能辜负我家善柔，既然是权宜之计，那就……早点离婚吧！”</p>

我已经感受不到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何种滋味了，只记得从听见未婚夫三个字开始，我的脑子里就嗡嗡作响，耳边轰鸣不断……</p>

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好似就回荡在脑海里，胸口初时犹若万根银针扎进血肉，而后愈加窒息，灼痛……最终，仅剩一片冰凉。</p>

比灌入喉头的冬日寒气，还冰凉……</p>

“太过分了！”</p>

挽在我胳膊上的手松开，我万没想到锦书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竟猝不及防一脚踹开了包间半掩的门，冲进去就闹：</p>

“离婚？离你大爷的婚！北善柔，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做小三，你当小三有瘾啊！</p>

还有你这个老东西，你凭什么让我哥和我嫂子离婚！你手伸这么长下辈子投胎是想做长臂猿吗！</p>

一群煞笔神经病，我们殷家的事要你们管！</p>

还有你殷长烬，你有老婆了你知道吗，你娶媳妇了你知道吗？你这是在干嘛？婚内出轨！</p>

离！你净身出户，我跟我嫂子！别拦我！别来就烦你们还给我搞事情，啊，烦死了！</p>

吃吃吃，吃屎去吧——”</p>

我听见了有人掀桌的声音，眼前这状况我要是再出现只会更尴尬，心慌意乱地转身离开，临走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滑落，掉在了原地。</p>

但，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做什么事都难以顺心顺手，我脑子里想的是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疯狂按开电梯，可谁料到，竟与搭电梯上来的凤南天撞了个正着。</p>

这些有钱人是真的不用工作吗！</p>

凤南天看见心虚不安的我，竟也破天荒地蹙眉，大步流星从电梯里走出来，抓住我肩膀就问：“栀栀，你怎么在这里？你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p>

我不领情地推开他，径直走向电梯，反手按下了关门键。</p>

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p>

电梯下行至一楼，我疾步离开酒店，从酒店正门出去后本想打车回家，谁知还不等我招手，一辆黑色加长款豪车就停在了我跟前。</p>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慈祥温柔的熟悉面孔。</p>

是沈蛟容。</p>

老太太打开车门热情招呼我上去：“孩子，上来，我带你走。”</p>

我犹豫片刻，回头望了眼高耸入云寂静平和的酒店大楼，弯腰迈上了沈家的豪车。</p>

车门关上，老太太轻声吩咐：“回沈府。”</p>

前排穿西装的司机戴着墨镜恭敬点头：“是，大小姐。”</p>

我一上车老太太就热情地给我递橘子递果汁，最初怕吓着我，不敢触碰我，直到我拿纸巾擦额头上的汗，老太太才忍不住地红了眼眶，伸臂把我捞进怀里抱住，老泪纵横地凝噎道：“孩子，我是你外婆啊……”</p>

我擦去眼角的冰凉，心情复杂地开口：“我知道，沈外婆。”</p>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疼惜地拍拍我肩膀：</p>

“凤南天两口子不做人事，造孽啊！孩子，你别怕，他们不认你，我认！你是我沈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后代，以后外婆护着你！让那些脏心烂肺的王八蛋都死去吧！”</p>

我靠在老人家怀里，闭上眼睛平静嗯了声。</p>

老太太等我彻底缓和下来，才小心翼翼地问：</p>

“这是在谁那受委屈了？今天也赶巧，凤南天陪我在这里吃饭，我刚上车，就看见你从酒楼里出来，我还以为是自己老花眼看错了，让小李帮我仔细一瞧，还真是你。</p>

不是已经嫁给殷首富，做了首富夫人吗？殷长烬也真是，你出门都不知道给你配保镖司机！”</p>

我心累地枕着老人家肩膀，闭眼疲倦道：</p>

“是我不习惯出门有保镖跟，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野惯了，有钱人束手束脚的生活，不适合我。”</p>

“什么适不适合的，我们栀栀本来就是真凤凰，只不过打小就被人偷去了野鸡窝！好在，栀栀现在飞回了凤凰群，如今的生活本就是栀栀该享受的！</p>

栀栀，不要管外界如何评判，真凤凰永远都是真凤凰，就算放在野鸡野鸭群里养一辈子，也改变不了她是凤凰的事实。</p>

丑小鸭之所以会变成白天鹅，也是因为她本就是天鹅的后代，体内流着天鹅家族的血，她迟早，是要飞上苍穹，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的。”</p>

我咬唇，安静很久。</p>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掏出来看了眼，是殷长烬打来的。</p>

呵，现在想起我了，大老板可真是够公务繁忙的。</p>

按了静音键，我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继续靠着沈外婆闭目养神。</p>

一个电话没打通，他又坚持不懈地打来了第二个第三个。</p>

我嫌烦，索性直接把手机先关静音再关机。</p>

沈家老太太见我这反应，立马就猜到了我是在和殷长烬闹别扭。</p>

“是他欺负你了？”老太太的脸色愈发阴沉，强压着怒意狠狠骂了句：“这个浑蛋，枉我还觉得他是你的良配！没想到，竟也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p>

我疲倦低吟：“外婆，他没惹我，是我不想接他电话，我有些累，让我睡一会儿。”</p>

沈老太太温柔摸摸我脑袋，心疼不已：“苦命的孩子啊，睡吧，外婆带你回家，路程远，你放心睡。”</p>

我点头：“嗯。”</p>

不过，我终究低估了殷长烬查人的能力，没过几分钟，我还没睡着呢，他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了沈老太太。</p>

老太太低头看了看我，犹豫几秒，接通电话。</p>

手机那头传来他焦急沉重的声音：“我夫人被你接走了？”</p>

老太太冷笑一声，怕吵着我睡觉，刻意回复的很轻：“你现在想起自己的女人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外孙女在你家受了委屈，我把她接回家有问题吗？”</p>

“我……是误会，能不能让我和栀栀说句话？我和她解释清楚，事情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北善柔帮我做了件事，条件是让我陪她在她病危的父亲面前演场戏，我没想过和栀栀离婚，从没！”</p>

“什么？！”</p>

老太太身子一震，吓得我浑然一颤，老太太紧接着又赶忙搓搓我的肩膀安抚我，咬牙切齿的压低声怒喝：</p>

“你还想离婚？好啊殷长烬！行，你不用想，离，现在就离！我这辈子最讨厌为了别的女人抛妻弃子的男人，你现在，还不配做我沈家的女婿！”</p>

“能不能让我和栀栀说句话，我想向她解释……”</p>

“你别打来了，栀栀不会接你电话，我好好一个孩子，送到你身边你就这么糟蹋的？她手背上还有针孔，现在身上还发着烧，你作为她老公不但不爱护疼惜她，反而伤她的心，没用的男人，要你碍眼吗！”</p>

“她发烧了？你让我和她说句话！”</p>

“她烧糊涂了，睡着呢，不能和你说话。你要是还有点良心，晚上带着离婚协议来沈家，我们把手续直接办了！”</p>

“沈老太太！”</p>

不等他多说，老太太就把电话给挂点了。</p>

片刻后，老太太抱着我安排司机：“小李，加点速，她身上发烫，得赶紧回去吃退烧药。”</p>

“好。”</p>

——</p>

过了很久，老太太把睡得日夜不分的我从车上喊醒，扶着我进了一座古代四进四出的大宅子……</p>

宅子里佣人很多，老太太特意挑了两个年轻的女孩撑着我上楼休息。</p>

老管家帮我把了脉，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才倒水给我冲了杯退烧药，等药凉得差不多了，让老太太扶着我坐起来喝下。</p>

“风寒入体，没什么别的毛病，喝完药捂一身汗就能退烧了。”老管家恭敬向老太太说明情况。</p>

老太太抬手撩开我额前汗湿的头发，瞧着昏昏沉沉的我，捶胸悔道：</p>

“我应该早点把栀栀接回来的，我总以为殷长烬那小子平日待栀栀看起来不错，应是个可靠的人，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p>

老管家皱眉疑惑道：</p>

“奇怪，我们的人不是说殷总和夫人很恩爱，经常见殷总给夫人买花，夫人为殷总送饭吗？</p>

上次殷总失足落水，还是夫人不顾自身安危，跳下去救的殷总……</p>

夫人生病住院，殷总查出来事情和殷家堂小姐有关，差点把那位殷四爷与殷芷小姐给杀了……</p>

会不会是小两口因为什么误会才闹别扭，我觉得，大小姐你还是应该见一见殷总，听听殷总的解释。”</p>

老太太脸一黑，不悦的加重语气：</p>

“解释？误会？老武，你以为这天底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重情重义吗？</p>

凤南天刚给我打电话交代了，说那个殷长烬都有栀栀了，还给什么北家姑奶奶当未婚夫，结果被栀栀和殷家大小姐撞个正着，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栀栀都听到了！</p>

栀栀是抹不开面，才狼狈落荒而逃，那位殷家大小姐倒是仗义，听说直接闯进去把桌子掀了，还差点把北家那个姑奶奶给挠破相了。</p>

你说，哪个好男人自己有妻子了，还在背地给别人当未婚夫！这像话吗？”</p>

老管家幽幽叹口气，无奈道：“这件事，确实是殷总做的过分了。”</p>

老太太宝贝的摸摸我脸蛋：“栀栀，你别担心，有外婆在，离就离，谁怕谁！我们沈家难道还养不好你一个小小姐？”</p>

我浑身酸痛的撑坐起身，有气无力的解释：“外婆，不怪他，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婚姻，不是真结婚。”</p>

老太太眉头皱的更深了：“协议婚姻？”</p>

我难受点头：“当初我被凤家逼着代替凤微雪嫁进殷家时，他们是打算拿我配灵婚的，可惜当晚殷长烬突然死而复生活过来了，然后他就和我做了交易，要我保他三年，三年以后，他放我自由。”</p>

“是这样？”老太太脸色难看的琢磨片刻，坚决道：</p>

“既然是协议婚姻，那更应该离了！栀栀你乖，我这就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我沈家的千金小姐还需要和人协议结婚吗？那也太不像话了！</p>

栀栀你放心，离完婚外婆明天就为你安排相亲局，外婆认识很多从政的官二代，他们个个品学兼优家世优渥，你随便挑，挑中哪个让他入赘！”</p>

我提不起兴趣的低喃：“外婆，离婚以后，我就不想再结了，我还年轻，不想把重心放在复杂的感情上。”</p>

老太太闻言沉默片刻，突然赞同：“行！那就不结了，栀栀说得对，栀栀还年轻，女孩子趁年轻就应该多享受当下！”</p>

帮我提了提被子，老太太慈祥道：“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晚饭，等着外婆啊。”</p>

我乖乖答应：“好……”</p>

老太太招呼着管家与女佣人退出房间，临走还体贴的给我关上了卧室门。</p>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躺了半个小时，身上发了阵汗后才觉得精神恢复一些，身上不那么难受了。</p>

拿出手机开机，无视上面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我发条信息给二叔，骗二叔我晚上和朋友在外玩，不回去了，请二叔去家里帮我陪奶奶……</p>

这里是沈家，是以前的军长府邸，殷长烬再厉害，应该也闯不进有士兵站岗的沈府吧。</p>

又或许，他压根没想过进来找我，毕竟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p>

歪头看着院墙漏窗边的那棵红花树，我发了很久的呆，从日薄西山，呆到暮色四合，直至院里亮起喜庆的红灯笼。</p>

取下无名指上的栀子花戒指，我深呼一口气，决定再见到他时，把东西还给他。</p>

还有他的副卡，也不要了。</p>

早知道我就不拿黑卡去换副卡了，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男人都不可靠这一条！</p>

黑卡好歹我能带走啊！</p>

在床上躺太久有点无聊，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吹风。</p>

可，吹着吹着，我忽然听见了一道悦耳的竹叶吹奏出来的曲子声……</p>

宛转悠扬，曲曲柔情。</p>

是我师父！</p>

我顾不上多想，转头就开门跑出了卧室，跑下了三层木楼梯。</p>

觅着声音飘来的方向，往种满翠竹的后院跑——</p>

“师父？师父是不是你来了？”我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寻找，但那曲声却散入风中，消匿不见……</p>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p>

我没有头绪的站在竹影里思考。</p>

不远处的墙边忽传异响，似是谁从墙上跳了下来。</p>

可没等我转身看过去，一个携着凉意的怀抱就猛地从后抱住我，有力的手臂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融于他的血肉……</p>

男人嗓音沉哑，吐息浮乱，卑微张唇祈求：“老婆，你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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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