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姜云婵双腿发软，往石洞内侧挪了挪，错开了他的手。</p>

可洞内的石头又偏偏抵着她腰间的软肉。</p>

那处方才被谢晋拧得肿胀难忍，可能已经破皮了，又浸染了湖水，伤口火辣辣的，姜云婵疼得站都站不稳，身子歪歪倒倒的。</p>

“妹妹可有不适？”谢砚凝眉关切道。</p>

姜云婵赶紧摇了摇头，双手默默交叠在胸前，隔开谢砚，保护自己。</p>

如此拉开距离，后腰的石头抵得更深了。</p>

她单薄的身躯不可自控地颤栗起来。</p>

鬓发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锁骨处掬了一汪清泉，又更似一盅蛊人甜酒，诱人品鉴。</p>

谢砚的目光睇过来，凝了须臾，而后落在她的手背上。</p>

被蜡油烫的伤口没来得及好好护理，此刻被挤压着，水泡破裂，留了疤。</p>

指尖方才也被青石板磨破，流了不少血。</p>

她像一只遍体鳞伤的猫儿瑟缩不已，却又咬紧牙关忍着，泪珠在眼眶里悄然打转。</p>

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p>

谢砚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玉带上。</p>

姜云婵扶着他的腰身终于不再摇摇欲坠，后腰和手臂的伤口也不必再受挤压，疼痛缓解了许多。</p>

可谢砚的衣服也浸了水渍，姜云婵透过轻薄的布料，轻易触碰到他腹间上劲瘦的肌肉。</p>

她耳垂一烫，慌张松开，谢砚轻摁了下她的手背，“情况特殊，不必拘礼！”</p>

寥寥几个字，沉稳有力。</p>

谢砚的手也很快松开了她，抵在她脑袋一侧。</p>

大袖替她挡住了洞口飘来的阵阵细雨，也遮住了洞外的光线。</p>

两人静默无声，只听洞外雨打芭蕉，脚步熙熙攘攘。</p>

姜云婵躲在被他圈出来的狭小又幽暗空间里，竟是起起伏伏的这一天里最安稳的一刻。</p>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偷瞄了他一眼。</p>

近在咫尺的男子面如冠玉，眉目舒朗，双目一直观察着洞外的情况，没有一丝世俗杂念。</p>

姜云婵欺他骗他躲他，他仍既往不咎帮了她。</p>

这样宽宥的人，与梦里那狂悖之徒又有什么相干？</p>

是她多虑了……</p>

姜云婵窘迫地咬了咬唇，心底涌出一丝愧意。</p>

他们既然已经碰了面，有些事，姜云婵似乎也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下去。</p>

何况，临近大婚，谢晋还不肯放过她，那她就更得争取谢砚的支持。</p>

有世子撑腰，这婚才能顺遂。</p>

她迟疑片刻，鼓起勇气道：“世子，我与淮郎其实并非传闻那般不堪……”</p>

谢砚望着洞外的目光微滞，回眸睇向他怀里认错的少女。</p>

姜云婵的头垂得更低，嗫嚅道：“我与淮郎虽两心相悦，但绝无半分玷污侯府之举。”</p>

姜云婵是与顾淮舟私会过，也曾有过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可发乎情止乎礼。</p>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侯府突然传出这么多不堪入耳的流言，势必要把她的名声毁了。</p>

明明自谢砚治家后，家风严整了许多，这些空穴来风的流言怎么会像雪球越滚越大，摁不住呢？</p>

姜云婵想不通，“但无论如何，世子应该了解淮郎的，他是真君子，绝对不会行苟且之事！”</p>

“真君子……”谢砚缓声重复着这三个字。</p>

“是！”姜云婵不假思索应道，“淮郎一直念着世子的赏识之恩，我亦得蒙世子照应，我们怎敢辱没世子？淮郎日日挂在嘴边的皆是：将来功成名就，定然结草衔环以报君恩！”</p>

谢砚身居左都御史之职，又兼太子少师，伴君如伴虎，身边总少不得亲信辅佐。</p>

姜云婵怎么也算侯府嫁过去的，如此侯府与新科状元也算成了姻亲，将来官场上或可帮他一二。</p>

结亲之事，对谢砚百利无一害。</p>

姜云婵想不到谢砚有任何不支持的理由，她仰起头来，素面朝着他。</p>

幽暗的空间里，那双盈满春水的眼，闪烁着点点星光，满眼恳切。</p>

她来府上十年，终日抄经念佛，对谁都垂眉敛目，对谁都冷冷清清。</p>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还有这样一双情意缱绻的眼。</p>

包括，谢砚。</p>

他自上而下的目光笼罩在她身上，一寸寸打量着眼前让他甚是陌生的人儿。</p>

良久的静默，他悠悠道：“将来，确有许多事，需得妹妹帮扶我。”</p>

姜云婵懵然张了张嘴。</p>

他们明明在谈淮郎将来辅佐他的事，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p>

她自认无权无势，做不了什么。</p>

“不知我能帮扶世子什么？”</p>

她水润的红唇小幅度地开合着，白的齿，粉的舌若隐若现。</p>

纤柔的吐息喷洒在谢砚的脖颈上，柔软包裹着他的喉结。</p>

他喉头微动，弯下腰来，低声道：“很多……”</p>

男人的呼吸沉甸甸落在姜云婵额头上。</p>

断断续续，滚烫得很。</p>

她心尖一颤，赶紧侧头避开，结束了短暂的对视。</p>

谢砚的气息却追得紧，越来越烫，越来越浓，拂过她的耳尖、脸颊，唇角。</p>

很快檀香味便强势地钻进了她的唇齿，小小的檀口装不下，涌进了她的喉咙。</p>

那是属于谢砚独特的味道。</p>

姜云婵喉头发紧，呼吸不畅，惶恐松开了他的玉带，“世、世子……”</p>

恰在此时，一阵潮湿的风拂开了芭蕉叶。</p>

洞中的檀香味被吹散。</p>

一道天光照进来，在谢砚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p>

他眉目如画，嘴角携着温煦的笑意，在这般拥挤的地方仍不忘恭谦折腰：“很多经文我参不透，将来想请妹妹帮忙解惑。”</p>

“啊？”</p>

原是如此……</p>

姜云婵僵硬地扯了扯唇，再去细嗅，那檀香分明是慈心庵佛前供的香。</p>

雍容典雅，如沐春风。</p>

盖因这洞穴太过窒闷，姜云婵才会不能呼吸。</p>

她暗自吐纳，瞟了眼洞外，“护卫们似乎都散了！”</p>

不待谢砚反应，她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站在芭蕉树下呼吸了口新鲜空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