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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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眉心蹙起，那张不染纤尘的脸上生出些许世俗的情绪。</p>

姜云婵总不能把他与寻常人联系起来，亦觉男女情爱之说仿佛玷污了这等高洁之人。</p>

她齿尖紧咬着唇瓣，为难道：“若让许婆子查出异样，我与世子都不好交代，所以，所以今晚我需得在世子房中借住一晚。”</p>

“不过世子安心，我只在外间罗汉榻上歇息，与世子互不相扰。”姜云婵信誓旦旦，灼灼目光望着谢砚。</p>

谢砚忍俊不禁，“妹妹当宫里的人是那么好糊弄的？”</p>

“可是……”她又不可能真的与谢砚同床共枕。</p>

姜云婵一时也没了主意，手紧攥着衣袖，攥得衣袖濡湿起皱。</p>

“妹妹不必担心。”谢砚温声安慰，又问：“妹妹可戴了铃铛？”</p>

“有一个。”姜云婵不明所以，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银铃，放在谢砚手上。</p>

等放定了，又后悔了。</p>

那铃铛正是大婚之夜，姜云婵原本要戴在脚腕上的鸳鸯戏水铃。</p>

若被人仔细看了去，岂不丢人？</p>

姜云婵娥眉轻蹙，想要拿回。</p>

可显然来不及了，谢砚将它攥在手心，所幸并没特别注意铃铛上雕刻的图案，只是轻摇了下，“把屋里的帘子都拉上，叫人瞧不见里面，再摇晃铃铛或可蒙混过关。”</p>

姜云婵听明白了谢砚的意思，双颊一烫，仓皇接过铃铛：“还是我来摇吧！”</p>

到底是她的贴身之物，在旁的男人手里，总归不妥。</p>

她转头放下内室的帘子，而后靠在落地花罩前轻摇铃铛。</p>

这间内室只有六平大小，统共只放得一张床榻，一张书桌，合上帘子更显逼仄。</p>

烛光昏黄的空间里，一人在桌前，一人在门边，面面相对，无所遁形。</p>

铃铛轻颤的暧昧声音在两人之间徘徊，让人不知如何自处。</p>

姜云婵眼神无处安放，只得垂头望着自己的绣花鞋，铃声也因心跳混乱不堪，没有章法。</p>

过了片刻，高大的阴影挡在了她面前。</p>

“妹妹这样摇可不行。”</p>

谢砚温热的吐息掠过姜云婵颊边，她的肌肤被烫了一下，懵然抬起头。</p>

谢砚正站在她一步之遥的距离，将她困在了墙角，隔着衣袖握住了她摇铃铛的手腕。</p>

“要这样才好。”他循循善诱，带着她的手轻轻晃动。</p>

原本纷乱的声音变得有规律起来，九短一长，叮铃铃作响。</p>

金属的颤音有种莫名蛊惑力，每次到了那声长音，总觉魂魄都被冲散了一般，腰酸腿软。</p>

姜云婵默默想抽开手，可谢砚骨节分明的指蕴着厚重的力量。</p>

姜云婵躲不开，反而衣袖从小臂滑落下来。</p>

如此一来，谢砚的手就那么毫无阻隔地握住了她的手腕。</p>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的纹理和温度，摇铃的动作看似柔软，却极具力量。</p>

带着她一下又一下……</p>

姜云婵脑海里浮现出大婚前夜，喜婆给她的几本画册。</p>

姜云婵没有娘亲教，于是躲在被子里偷偷看过一些，上面便写有九浅一深增添情趣之法。</p>

此时铃声响动的频率，正与书中洞房秘法一致。</p>

世子难道也看过那种书？</p>

“世子！”姜云婵檀口微张，如兰气息喷洒在谢砚衣襟上。</p>

可她能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