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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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永进在客厅里用帘子给程时隔出一个角落作为他的私人空间。</p>

一张红色油漆的书桌，桌面玻璃下压着他和家人各种照片，黑白的小照片居多。</p>

桌上是他喜欢的书，拉线式小台灯和木雕的坦克。</p>

最简易的木床，墙上挂着港台明星合集的日历，这个月是林青霞。</p>

床下是他的一年四季衣服。</p>

关于他年少的全部，都在这里了。</p>

那时候不懂幸福，后来变成孤家寡人才知道其实他曾今拥有过。</p>

此后无数次午夜梦回到这里，都满心失落，湿润了眼眶醒来。</p>

他瞥见桌上小塑料圆镜子里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冲自己一笑：“欢迎回来。”</p>

这会静下来，他越发觉得再次变年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p>

皮肤干净而富有光泽，头发乌黑浓密。</p>

身体灵活舒适，涌动着仿佛不会枯竭的活力。</p>

干活！</p>

他的计划很宏大，目标伟大而艰巨。</p>

绝不能再虚度一分钟。</p>

程时从抽屉里把自己的工资存折翻了出来。</p>

上面还剩两分钱。</p>

他有些头疼：忘了自己这个时候有多混蛋。为了报复父亲，每次发工资就取出来大吃大喝，一分钱都不留给他们。</p>

兜里的钱刚才花完了。</p>

距离发工资还有十几天。</p>

但是修机床什么的，是要买零件的。</p>

程娟从房间出来。</p>

程时忙把存折扔回抽屉：“啊，姐。”</p>

程娟：“你说要自己干，有启动资金吗？”</p>

程时：“我会想办法的。”</p>

程娟在他身上贴补了太多，他实在是不想再找程娟要。</p>

程娟从包里拿了一张钞票出来：“这五十，你先拿着。不够的话，等我发了工资再给你。我转正以后工资会高一点。”</p>

程时：“你就不怕我还不上吗？”</p>

程娟：“你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人，只要你想干肯定能干好。”</p>

能还上最好，还不上的话，就这样吧.......</p>

程时很感动：“姐姐......”</p>

程娟红了脸，忙不迭转身进了房间：“你今天真是肉麻死了，要不是我天天看到你，我都要怀疑你被人替换了。”</p>

程时笑了笑，拿起那张崭新的90版绿色五十块钱：这个时候不要计较那么多。先把机床好了，才能考虑赚钱报答家人的事情。</p>

他美美睡了个午觉，就起来打算去干活。</p>

走到楼下，听到二楼的钱大婶在跟蔡爱萍说话：“我要跟你说清楚。你们家程时现在都成无业游民了。跟我家英子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们英子不可能嫁给一个窝囊废。”</p>

蔡爱萍有点慌，低声哀求：“亲家母，你别这样。我们程时是个好孩子，他已经在努力改了，不会让小英失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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