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送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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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p>

“哦。”</p>

姜隐应了声，想再说些什么话题，但又无从说起了。</p>

她拿手抚了一把头发，轻轻吸了一口气。</p>

车内又陷入了安静之中。</p>

二十分钟后，车开出了城区，往土门镇驶去。</p>

单向两车道的省道有点窄，有时候路还不太平坦。</p>

车轮驶过一个小坑，车子晃动了一下。</p>

外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p>

盛原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手机放在中控台上，震动声响起的时候，姜隐看得到他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名字。</p>

李清雅。</p>

盛原看了一眼，没有接，只是划掉了。</p>

电话没再打过来。</p>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p>

姜隐想了想，出声问道：“我没想到，你竟会是李清雅的表哥。”</p>

她更没有想过，他会是那个小偷李清杰的表哥。</p>

盛原道：“我也没想到。”</p>

“没想到什么？”</p>

“没想到你竟会和清雅认识。”</p>

“也谈不上很熟，只是在他们医院培训的时候碰到了。她很好学，来加我的微信。”</p>

“清雅是一个很好的妹妹。”盛原说，“她学习很刻苦，做医生也很认真，她很热爱这一行。她知道从繁华的东部来了一批前来帮扶的医生，她很仰慕，她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p>

“看得出来。”</p>

“因为清杰的事情，她一直很内疚，内疚清杰伤到了你。”</p>

“我不怪她。”</p>

盛原轻声道：“谢谢。”</p>

姜隐意外他的道谢，但很快明白过来，他是在替李清雅向她道谢。</p>

“不客气。”姜隐说，“你救过我，相比较这个而言，我对李清雅姐弟的帮助算不得什么。”</p>

“我救你，是应该的。”</p>

盛原的语气很平常，似乎那是一件很不值一提的事情，所以也算不得是一个救命恩典。</p>

姜隐还想说点什么，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盛原又补充了一句：“你上次请我吃过饭，那顿饭抵掉了我救你那件事。所以，以后不用再提及我救你的事情，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分内之事。”</p>

省道的红绿灯也很多。</p>

卡了一个红灯。</p>

盛原停下车来，突然想起一个事。</p>

他侧头看向姜隐，“送你到卫生院，还是送你到你住的地方？”</p>

“卫生院已经下班了。”</p>

“那你住哪里？”</p>

“一泉村社区，你就送到那里吧。”</p>

“好。”</p>

姜隐问：“需要我给你导航吗？”</p>

“不用。”</p>

盛原对路况很熟悉，一路安稳地开到了一泉村门口。</p>

此时是六点半，天色很黑了。</p>

社区门口亮着两盏浅浅的路灯。</p>

姜隐对盛原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p>

姜隐正要关车门，盛原在车里温声道：“如果觉得工作上有压力，就去跑跑步，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p>

姜隐一愣，手一滑，车门顺势关合了。</p>

盛原驱车离开了。</p>

姜隐看着他汽车的尾灯消失在拐角处，不明白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p>

回到房间，她打开手机，发现李清雅给她发了个微信消息。</p>

她点开来，是简短的一句：“谢谢姜医生。”</p>

她知道姜隐今天去了派出所。</p>

出于好奇，她点进去李清雅的朋友圈动态里。</p>

李清雅设置了仅三天可见，三天内，她没有发过动态。</p>

她的朋友圈背景图是一张城市的霓虹光影图。</p>

姜隐看不到什么，就退出来微信。</p>

肚子有点饿，她看了一下时间，又下楼去附近吃了一碗面。</p>

吃完面，她回来洗漱，坐在书桌前，正要看资料，忽然感觉鼻子不太舒服，她拿手指揉一揉，鼻腔里痒痒的。</p>

下一秒，鼻血滴在了桌子上。</p>

她连忙抽了一张纸巾捂住鼻子，下意识想抬头，又想到抬头的姿势其实不正确。</p>

她复又低头，继续拿纸巾捂住鼻子。</p>

北方气候太过干燥。</p>

常年生活在南方水乡的姜隐终于熬不住了，上了火，流鼻血了。</p>

好半晌，鼻血才止住。</p>

她扔了沾血的纸巾，喝了一大口水。</p>

太累了。</p>

她今晚不做夜工了，合上一堆的资料，掏药盒取出一颗药丸。</p>

她就着温开水吃了药。</p>

吃完，她又想起盛原在她下车时候说的那句话。</p>

“如果觉得工作上有压力，就去跑跑步，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p>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他怎么知道她工作上有压力，他怎么知道她似乎一直都处于不开心的状态？</p>

姜隐猜测，他不应该知道她的那些往事，他也不会知道她的往事。</p>

但是，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p>

她想不透，于是也不想了，上床休息了。</p>

第二天，起床后，姜隐先看手机上的天气。</p>

天气晴朗，但PM2.5值爆表， AQI达到了500。</p>

又是重污染天气的一天。</p>

不仅环境质量差，气候也干燥。</p>

姜隐摸了摸鼻子，希望今天不要再流鼻血了。</p>

她戴上口罩，去上班。</p>

如果没有额外的培训和乡下看诊，就待在卫生院里坐班，其实工作还是蛮轻松的。</p>

姜隐不用绷着神经生怕时间不够用。</p>

自从来到这里，她已经没有再动过手术了。</p>

有时候，隔壁办公室副主任医生白向宇会过来和她聊聊天。</p>

今天，姜隐在办公室看窗外海棠花的时候，白向宇又来了。</p>

“姜医生，在忙吗？”白向宇照例先跟她打个招呼。</p>

姜隐回头，笑一笑，“不忙。”</p>

于是，白向宇就走进来，“哎呀，今天又是没几个病人啊。”</p>

“是啊。”</p>

“我上午来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给我递了两个玉米，你要吃吗？还热乎着。”</p>

“谢谢，不用了，我吃过早饭了。”</p>

“那糖要吃吗？”</p>

“糖？”</p>

白向宇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棒棒糖，“一个小孩子给的。”</p>

姜隐笑了，“哪里来的小孩子？”</p>

“刚才和老太太一起来的，那小孩子手指被刀割伤了，哇哇乱哭，后来我给他消毒处理了伤口，他不疼了，就给了我一颗棒棒糖感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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