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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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底，汴京城里已经有了过年的喜庆模样。</p>

一大早，姜青芷便让润喜拿了银钱给香兰等小丫头，让她们去街上买些过年所用的小玩意，等到过年的时候好挂起来。</p>

润喜好奇道：“姑娘，不是说，咱们不在城里过年吗，为什么还要弄这些东西？”</p>

“咱们是不在家里过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难道家里也不用装饰的吗？过年了，自然得有过年的样子了，”姜青芷环顾四周，似笑非笑：“这也是咱们过的第一个新年了，自然是要好好的过了！”</p>

这是她重生后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人生开始后的第一个年头，即便不能在汴京过，也是要图个好彩头的！</p>

润喜不在说什么，唤了香兰等人，让她们去出门去购置过年的东西。</p>

但是很快，也就两炷香的功夫，她们便回来了，而且是两手空空，神色惊慌的样子。</p>

“怎么了？怎么空着手回来了？”竹枝拿着一个空箱子，见她们眼神不对，立即问道。</p>

“姑娘呢？”</p>

“暖阁那边，在收拾行李呢，你们，喂……”</p>

不等竹枝说什么，香兰急匆匆的跑向暖阁，没进门就开始喊：“姑娘，姑娘……”</p>

“这死丫头，叫嚷什么呢？莫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竹枝疑惑的嘟囔着。</p>

恰好，一个粗使嬷嬷端着水盆走过，闻言便低声道：“早起的时候，便听厨房那边的采买说，说是外面有些乱腾呢，好像是……”</p>

她抬手指了指天。</p>

竹枝疑惑的抬头看去：“什么？”</p>

随即，她意识到什么，脸色倏然一变，急匆匆的跑进了暖阁，果然听到的香兰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p>

“他们都说，陛下身子不好，贵眷们都进宫侍疾了，而过年的喜庆东西的也都得收起来呢……”</p>

“陛下身子不好，”姜青芷若有所思：“好像不是这个时候啊？”</p>

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陛下并不是这个时候驾崩的，所以按理说，外面不至于这么草木皆兵。</p>

润喜疑惑道：“姑娘，这陛下若是有疾，民间是要禁喜乐的，可是……那都是些不好的时候，不是吗？”</p>

按照规矩，上至皇帝，下到妃嫔，若是有哪个身子抱恙，需要吃药养病的时候，一般来说都会禁止民间喜乐，美其名曰一起为他们祈福祝祷。</p>

但是这样的事情，一般都用在不治之症的时候，像是平日里的头疼脑热是不会有这些事情的。</p>

“怎么，连你都察觉出不对了吗？”姜青芷的眉心渐渐沉了些：“按理说，陛下有疾，通常会先召王侯贵眷们侍疾，不好之后，才会将消息传出来……可一旦到了这一步，那便是陛下病势凶险，有改朝换代之嫌了！”</p>

所以，若非是不得已，外面是不会有全面禁乐，为陛下祈福这种事的！</p>

她看着东西，突然道：“通知下去，今天晚上就出发！”</p>

“今晚上？”润喜一怔：“可，不是说是后天的吗的？”</p>

“夜长梦多，我怕京中有变！到时候，我们想走估计都走不了！还有，润喜，替我给长公主送封信……”</p>

＊＊</p>

陛下有疾，素央身为长公主是衣不解带的侍候着，仅仅两天，人就消瘦了一大圈。</p>

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才坐着轿撵昏昏沉沉的回了长公主府，倒头便睡。</p>

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p>

贴身嬷嬷伺候她洗漱后，送来一封信：“殿下，这是姜姑娘派人送来的，说是一定要面呈殿下，请殿下亲启。”</p>

“她送来的信？什么时候送来的？”</p>

“前天便送来了，只是那时殿下在宫里侍疾，回来后又倦怠的睡到现在，所以才……”嬷嬷从素央的神色里看出了端倪，意识到不对，连忙小声解释着。</p>

素央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匆匆的撕开信，在看过上面的内容后，瞳孔瞬间一缩：“替我更衣！”</p>

“殿下现在就要进宫吗？”</p>

“不是，我要去见一个人！”</p>

姜青芷说，陛下患的是头疾，疼起来如刀割虫咬一般——那不是幻觉，而是事实——陛下的脑子里真的有虫！</p>

可是——</p>

陛下头疾来势凶猛，连她都是进了宫以后，才从御医们的只言片语里知晓病情的——陛下患病也算是隐秘，若非是情非得已，御医们是不敢讲陛下病情随便告知外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