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断指单刀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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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书籍，天枢地卷的那种，而既知道对方的秘密，没有不来讨要的道理。</p>

少女把书丢在房梁，才故作弱气说：“家中没有人。”</p>

“好的，那我自己进来了。”</p>

陈平生已不是刚来的礼貌小孩儿了，他是恶人！</p>

更说不定，镇魔司来了就挂了，所以——</p>

“有饭吗？不挑食那种。”</p>

连续的打架赶路，他从没吃过饭，虽然不饿是因为吸收了天地灵气，可还是感觉想吃。</p>

他不客气的把桌上的糕点炫肚子里，吃完了，少女才说：“陈爷，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p>

陈平生没回答，又把她的茶喝完，“知道，高手身边都有一两个保镖，暗卫，但我都快死了……全新安县，你能给出天枢，肯定不是凡人。所以，我是来要新的，那个我看完了。”</p>

“真是够厚颜无耻。”少女说的很平静，不装的她别有一种冷冷的气质，目光沉稳。</p>

陈平生也不装了，躺在院子里的破摇椅上，望着树杈和夕阳满天：“你都把我开瓢，要死了，我要你两本修炼秘籍补偿怎么了？搁……搁老家，我高低用‘脑子被你打坏了’，‘影响一辈子’，讹你一辈子！”</p>

少女一顿，旋即坐回树梢，低头道：“我知你是个武学天才。看了一眼就悟到了左手，还骗了你那小舅子……”</p>

“嗯，武学天才，勉强算是吧。”</p>

陈平生说的大大咧咧，心里其实骂骂咧咧。</p>

不过时，区区三百年而已的天才，还只有左手！</p>

少女这时偏给他又来了一次否定，“可惜，你在修行上，注定走不了太远。”</p>

陈平生一下坐直了，“不给就不给，怎么咒人呢？”</p>

少女指着他的手，“无论刀剑，都需极高的手腕灵活性和手指力量来控制兵器走向。缠，绕还是解，脱，你小指的缺失都会影响控制和平衡，难觅大道……”</p>

陈平生起出将缺小指的手收了收，随后又大咧咧放出来，“那我用左手不行吗！”</p>

可在少女面无表情中明白，不对的。</p>

武器很多都是左右手互换。</p>

差了一节指，就是差了。</p>

“我这里很多秘籍，可惜，你都用不了。”少女说的，就好像是一座金山在面前，又飞走了。</p>

而陈平生无法反驳一点。</p>

事实上，前身也多次了解，不同的武器和武功对身体的协调性、力量分布以及手指的灵活性有特定要求。</p>

剑，刀，飞镖，袖箭，都需精确的手指力量和协调性来发射，小指的辅助稳定作用不可忽视。</p>

所以，当年剁掉前身手指的那个……不止剁了他的指，还有他的绝大部分修行路。</p>

“没有事，可以走了。”少女又拿起书籍来看，陈平生看她一眼，真转身往外。</p>

等他关门时，听到少女说：“我猜你不会暴露我。”</p>

“那你再猜。”</p>

陈平生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关好门离开。</p>

等他出门走远，后面的人才走出来，“少主，我去杀了……”</p>

“留着吧。”</p>

她坐下盯着那一堆剑谱，若有所思。</p>

“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我还参不透。”</p>

黑影少有意外的抬头：“您都参不透？”</p>

…</p>

陈平生前所未有的低落。</p>

他走出门，没有被打碎内脏，可也跌撞的不知去哪。</p>

等回过神已经在大街上，周围安静的可怕，都在看他。</p>

他一抬头，人们又各自装作忙碌的样子。</p>

然后，他看一眼不远处的挥旗自在的酒楼。</p>

陈平生独上三楼，最好的位置，老板一直都给他留。</p>

这位置是新安县最好的，坐这，日暮中得见灯火一盏盏亮起光明。</p>

这是种何其快哉的生活，喝最烈的酒，看万家灯火。</p>

好男儿就该这样，踏遍万里河山，持剑翻天覆地，背负的那是剑吗？是一整个江湖！</p>

最后撩撩水乡的姑娘，在阑珊灯火中挥挥手，继续潇洒往前走……</p>

可前方是死路怎么办？</p>

若修炼到千千万万，永远破不了大境界？他在忙碌追求个什么？</p>

成为高级NPC？</p>

圆月不知何时起，陈平生对月举起缺尾指的那只手，那断口和月亮一样，粗糙……</p>

他满腹惆怅，一口接一口，直到——</p>

“头儿，头儿，醒醒……出事儿了。”</p>

陈平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被晃醒，周围几乎一片黑暗。</p>

接着他听到耳边有人汇报羊妖的伙伴，狗妖来了。</p>

说那狗妖两百年前跟羊妖是一家的，羊妖都是狗妖看管的。</p>

“哦，牧羊犬吗？”</p>

陈平生还没酒醒，含糊的说着，应揽下，“我最喜欢遛狗了！”一面又说，“放心，这就去会鼠妖……”迷迷糊糊俨然没醒，直到下面的人断来水，洗把脸后渐渐清晰。</p>

那鹰犬有些焦虑的脸都快皱成柿饼。</p>

他告诉陈平生，“陈爷，那真是一只狗妖还好，可我们的线人看到，鼠大王中途把狗妖请走了，他们强强联合，你可就不好了！要不，还是抓几个人去吧……？”</p>

鹰犬的担心不无道理。</p>

但是陈平生目光这会儿有点冷，“你说什么？”</p>

鹰犬心跳一迟，看陈平生又笑了，“你的意思是，抓几个人去，息事宁人，老样子？”</p>

鹰犬给他拧水毛巾，给他擦着手，“是啊！不都一直这么相安无事……”</p>

陈平生这会儿眯眼脑子彻底清醒了，侧头看西斜的月，漫不经心的吩咐，“好啊，把兄弟们都叫来。然后去抓人……”</p>

鹰犬松了口气，“这才对呀！爷，你是主心骨，绝不能有事儿，他们的贱命跟爷哪儿能比？属下这就去！”</p>

那鹰犬说完要走。</p>

陈平生又喊住他：“等等，你刚才说，牧羊犬是为给羊妖报复来的？”</p>

“啊，是。”</p>

“那谁给狗送信？这么快就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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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