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慕容循听说裴璇有孕后喜不自胜。</p>

可还未高兴几个月，皇上最信赖的青阳道长却说裴璇肚子怀的是祸乱天下的灾星。</p>

大凶临头。</p>

皇上目光寒凉地看着他：“老七，该怎么做，应当清楚。”</p>

慕容循伏地谢罪，遍体生寒。</p>

他回到府中，红着眼，亲手把那碗御赐的堕胎药端到裴璇面前：</p>

“璇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p>

裴璇摸着已经隆起的孕肚，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慕容循。</p>

慕容循也望着她。</p>

她生得很美，这几年消瘦了许多，却依旧让人挪不开视线。</p>

她笑了。</p>

笑得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珠无声地往下落。</p>

慕容循端药的手在颤，连着胸腔里的心也在颤。</p>

那是他见过最凄凉的笑，让他心疼到连每一处骨缝里都是痛意。</p>

此后数年，他在夜里一次次地梦见她流着泪对自己笑，痛得断肠削骨。</p>

"没有以后了。"</p>

裴璇抹去眼角的泪珠，接过药碗，对他说：</p>

“当初我救你，你欠我一命，该还给我了。”</p>

然后她扬手砸了药碗。</p>

药汁飞溅时，裴璇从身后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剑，直刺进慕容循的胸口。</p>

慕容循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p>

屋外的护卫冲进来护驾，裴璇一脚破开窗子，跃上墙头。</p>

护卫们才知，这些年足不出户的王妃竟会武功。</p>

傍晚，残阳落了一半。</p>

墙头露出红色的半圆，像一座血色的坟。</p>

冬风吹得裴璇衣角青丝纷飞，身影消失前，她留下最后一句话：</p>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p>

慕容循，你不配。”</p>

慕容循胸口插了一把剑。</p>

那把剑正是当年裴璇救他时，他送的那把宝剑。</p>

她在和他做了断。</p>

从此两不相欠。</p>

她不要他了。</p>

“璇儿……”</p>

慕容循喉间喷出一口血，身子直直地往后倒。</p>

他昏迷了近一个月，高烧不退。</p>

等他被太医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手下护卫呈上一片血衣。</p>

“王爷，这是在京郊断崖下找到的，王妃恐怕已经……”</p>

追着裴璇出去的护卫一路跟到了京郊山林，在断崖处失去了线索。</p>

崖底有豺狼虎豹出没，搜寻的人手顺着斑斑血迹找了几片血衣。</p>

一处洞穴口，还散落着几根被野兽啃过的人骨。</p>

恭亲王妃死了。</p>

有人叹，死了也好。</p>

死了，裴家一家人在地下就团聚了。</p>

因是罪人之女，皇上不允许裴璇的牌位入宗祠。</p>

慕容循就在听雨轩为裴璇立了牌位。</p>

他懦弱得不敢与皇权对抗，不敢面对外人的流言蜚语。</p>

裴璇不在了，但他依旧按着宗族的期待开枝散叶，平日里和贺妍一起在外人面前做着夫妻和睦美满的样子。</p>

只是每年清明时，就将自己关在听雨轩，一个人抱着牌位喃喃自语。</p>

“我知道，你那一剑是做给皇兄的探子看的，是为了让皇兄对我打消疑心。”</p>

“璇儿，你那一剑没收走我的命。”</p>

“我知道你嫌我没用……恨我软弱……”</p>

慕容循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牌位。</p>

雨水从窗户缝隙溅进来。</p>

牌位上湿漉漉的，好像字迹横竖间流下的泪。</p>

……</p>

慕容婉换好衣裙去琼华院找母亲的时候，雨已经小了。</p>

四处都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p>

林嬷嬷还在小声宽慰着贺妍：</p>

“……世间男人就是如此，得不到的就忘不掉，王爷若真对先王妃深情不移，当初也不会闹到那个地步。如今无非是后悔，心中有个放不下的结罢了。”</p>

“王妃犯不着为此事置气。”</p>

贺妍听着有理，心里气顺了些。</p>

“娘，我换好了衣裳了。” 慕容婉走进来。</p>

林嬷嬷立刻闭了嘴。</p>

贺妍看见女儿伶俐朝气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胜者的笑意。</p>

裴璇活着的时候，自己赢不了她。</p>

可现在她已经死了。</p>

自己的女儿是千娇百宠的郡主，儿子是继承爵位的世子。</p>

而裴璇，只能怀着还没出世的祸水被野兽啃得尸骨无存。</p>

“娘，你看我头上新做的珠花好看么？”</p>

慕容婉头上戴着一支珠花，颜色润白的南海珍珠镶在金丝上，价值百金。</p>

贺妍抚过女儿的脸：</p>

“娘的婉儿最好看，谁也比不上。”</p>

www.mbeoge.cc。m.mbeoge.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