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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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没病，你们累一天，快来喝点水。”张春花将钱收起来，催着女儿们喝糖水。</p>

周彩霞喝了一口，脸色大变又开始炸毛，“好甜，这是糖水！”</p>

“娘，大哥是卖你，还是卖我们？你就用一碗糖水给我打发了。”</p>

“我是人，不是小猫小狗，你不喜欢我们，干吗不生下来就将我们掐死。”</p>

张春花下床想要拉小女儿，被她躲开，那眼神里全部都是警惕与怨恨。</p>

心里很难过，可她这个娘，不是人，该得的。</p>

周大根走后第二个月，她发现有孕，不久后他死讯传来。</p>

她伤心过度，早产两个月。婆婆借此经常闹，说孙女不是周大根的种，分家时非常刻薄，给他们分的最少。</p>

自打月子里开始，她就一个人带五个孩子，越累她对女儿们的恨意越浓。</p>

所以大儿子提议让她们当童养媳，她答应了。</p>

幸好，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她还有弥补的机会。</p>

“谁也不卖，不嫁。我让你三哥写了保证书，他们都摁手印，放在村长那。”</p>

“要是不相信，娘现在就带你们去看。”张春花知道女儿们不相信她。</p>

她一手拉着一个女儿，就往外走。</p>

她要女儿安心，不再担惊受怕。她们伤透破碎的心，她想补起来。</p>

“娘，我信，我相信。娘，你快休息。”</p>

“喝点红糖水，”周彩云生怕娘病得更厉害，赶紧拉住娘，给妹妹使眼色。</p>

周彩霞不情不愿地说，“我也相信你。”</p>

张春花看着女儿，眼泪再也忍不住，上辈子她就是个眼盲心盲的大蠢货。</p>

“娘，你别哭呀，这糖水好喝，你喝。”周彩霞见到娘哭，心软地将碗端过来，让她喝。</p>

“娘喝一口，剩下你们分，听话娘就不哭了。”张春花擦了眼泪喝一小口。</p>

入口不是甜，是苦涩愧疚。</p>

“姐，你喝，我刚喝了，我们一人一口这样喝。”周彩霞舔舔嘴唇，刚刚的甜味她还记得。</p>

周彩云双手捧着碗喝了人生第一口红糖水，抬着头红着脸，“真甜。”</p>

一碗红糖水本就不多，三个人你让我，我让你，转了七八圈子才喝完。</p>

看着两个女儿满足的模样，张春花眼睛酸，再次骂自己千百遍。</p>

重男轻女的那个自己真是可恶，都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她却区别对待。</p>

“吃饭了！”</p>

“一个个好手好脚，都等着我一个双身子人做饭，真是没良心。”季香荷一边喊着，一边低声骂着。</p>

“娘，我去帮忙。”周彩云赶紧出去，如果不干活，大嫂就会发火，打人。</p>

大哥还会帮着她一起打，手腕那么粗的棍子，就直接往身上打。</p>

张春花看着女儿瘦弱的背影，赶紧跟过去。</p>

周彩云因为着急，没看到季香荷正好出来，两个人差点撞上了。</p>

季香荷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周彩云的脸上，脚还往她身上踢。</p>

“死丫头，你对着我肚子就撞，想害我儿子。”</p>

“这么歹毒，也不知道跟谁学的？”</p>

“周正山，你快点过来，你儿子要被撞没了。”</p>

周彩云蜷缩身体，用双手保护着头，这是被打习惯后的姿势，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p>

“住手，你给我住手！”张春花跑过去，用力捏住季香荷的手腕，反手就给她两巴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