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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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初从镜中瞥见玉萦，眸光一凝。</p>

外头天光刚蒙蒙亮，门一开，玉萦便夹杂着晨风花香一起进来。</p>

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是崔夷初让绣娘新制的，缎子是公府得的御赐新料，虽无过多绣花，但质地如锦，颜色娇嫩，穿在身上便如立在花丛里一般。</p>

因是为她所裁，与玉萦来说不大合身，尤其是前胸和后臀，鼓鼓囊囊的，几乎要包裹不住她的身段了。</p>

玉萦未施粉黛，却是光彩照人，神情含春。</p>

宝珠一眼看出了崔夷初的情绪，忙将玉萦拦在门口：“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打扰夫人梳妆。”</p>

玉萦仿佛没看出她们主仆间是小九九，恭恭敬敬地朝崔夷初福了一福：“昨晚世子问起为何要做鹿茸汤。”</p>

昨夜她与赵玄祐说了许久的话，她不说，崔夷初也会问。</p>

不如过来先说，显得自己忠心。</p>

“他问了这个？”崔夷初闻言，刚才对玉萦容貌的那一点不悦顿时消散。</p>

赵玄祐果然敏锐，连鸡汤有鹿茸都尝出来了，还好之前不曾给他下药，否则一定被他当场识破。</p>

“是。”</p>

“你怎么答的？”崔夷初眸光一动，追问起来。</p>

若玉萦答得不好，她还得费心找补。</p>

“奴婢说是夫人回娘家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送的，给世子补身。”</p>

回答虽不算完全，到底没有大的疏漏。</p>

崔夷初松了口气，再看向玉萦的时候又有些警觉，这丫鬟比她想象的聪明。</p>

“还说了些什么？”</p>

玉萦垂眸，不安道：“世子的确说了好多话，只是昨儿奴婢困倦得很，压根睁不开眼睛，只是随口附和着，过了一会儿更是睡过去了。奴婢怕捅娄子，这才急着来见夫人。”</p>

“知道了。”</p>

等着宝钏上完妆，崔夷初自己挑了个鎏金簪子戴上，起身往外走去。</p>

玉萦默默跟在她们主仆身后，出了厢房。</p>

外头依旧是蒙蒙亮。</p>

宝珠打发玉萦回耳房呆着，与宝钏一左一右扶着崔夷初出了流芳馆。</p>

“你觉不觉得，玉萦其实挺聪明的。”崔夷初忽而道。</p>

宝珠替她披上海棠绣花薄绸披风，没去接话，宝钏听着下意识地不服气：“哪里聪明了？她跑来说这些就是想讨好夫人。”</p>

崔夷初冷笑：“旁的不说，比起你便聪明了许多。”</p>

宝钏再次碰了逆鳞，怕又挨打，缩着脖子把脸埋得更低。</p>

宝珠适时道：“未必就是聪明，无非是反应快、机灵些罢了。其实她机灵些也好，这样她替夫人生下的孩子也能机灵些。”</p>

“这倒是。”宝珠说话一向深得崔夷初心意，附和道，“生个蠢笨如猪的孩子，更是后患无穷。”</p>

比起玉萦机灵这件事，宝珠其实很在意先前在帐子外见到的那一幕。</p>

玉萦服侍世子才两晚，两人间说话的语气竟已那般熟稔和亲昵。</p>

虽说她是顶着夫人的名头，可宝珠心里明白，哪怕是夫人，也没法跟世子那样说话的。</p>

服侍了世子两回便已经摸到了世子的脾气，跟世子相处的比真夫妻还像真夫妻……</p>

可惜她太知道崔夷初的脾气了，倘若说出来，又不能立即打杀玉萦，只会令她大发脾气，她和宝钏都得做受气包。</p>

等着玉萦尽快怀孕，再处置掉应该就没有后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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