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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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了，为什么又食言？”</p>

她不被他干扰，继续问着自己要问的。</p>

要哭不哭，又要逞强装镇定的样子，看得祁时风心烦。</p>

食言？</p>

她还真的觉得许家破产，是他没借钱？</p>

祁时风觉得她有些可笑，嗓音混着夜色的淡漠。</p>

“许听雨，你知道好几个亿现金流，对一个企业来说，是什么概念吗？”</p>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背后复杂又繁琐。</p>

他也本可以不解释的。</p>

可不知道为什么。</p>

在看到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后。</p>

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p>

“我不知道，”许听雨生硬地回怼他，“你不愿意借，大可以一开始就直接告诉他，为什么出尔反尔呢？”</p>

他知不知道。</p>

给一个人希望，又亲手毁灭，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p>

祁时风被她的说辞给气笑了。</p>

他撩起眼皮看她。</p>

如深潭的黑眸中，似有光影掠过，转瞬即逝，捕捉不到。</p>

果然，有他哥给她撑腰，她就觉得自己厉害了是不是？</p>

“许听雨，你在教我做事？”</p>

祁时风仍旧坐在半边阴影里，五官立体，轮廓深邃。</p>

这是一张叫她迷恋到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脸。</p>

可这一刻，他瞥过来，眉梢轻挑。</p>

眼底的不耐和戾气，她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忽视了。</p>

她笑了，一直笑到眼角被生理性的泪打湿。</p>

“祁时风，原来你一直恨我。”</p>

是陈述句。</p>

“所以毁了我最后的希望，也是你报复我的一种方式，是不是？”</p>

知道那四幅画是她保住家的最后希望，所以精准地下手。</p>

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宁愿跟钱过不去，也要撕掉那些画来报复她。</p>

哈哈，多可笑。</p>

她如往常一样，站在他面前，眼角潮湿，脸上却带着笑。</p>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p>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绝望的气息。</p>

祁时风不喜欢这种感觉，从阴影里大步踏出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p>

止住了她那怪异的笑。</p>

也迫使她仰头，眼中只倒映出一个他。</p>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p>

低沉凛冽的嗓音如冰川融化后的水波，层层荡开。</p>

撞进她的耳膜，冻得她遍体生寒。</p>

他结婚的时候，就告诉过她。</p>

既然她执意要嫁给他，那就要承受他的阴晴不定。</p>

那时候她怎么说来着？</p>

“我这人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p>

“或许到时候，南墙也会为我心软呢？”</p>

那时候不是装得很乖吗？</p>

才短短三年，就装不下去了吗？</p>

许听雨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每个字都化作利剑，狠狠刺在她的心上。</p>

“祁时风，看我这么狼狈，你高兴了吗？”</p>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是他做的。</p>

一点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是吃定了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p>

亏她还在陈春遥怀疑他的时候，帮他说好话。</p>

现在真相大白，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丑。</p>

最可笑的是，下午的时候，她竟然还动了去求他的念头。</p>

祁时风低头凝视着她。</p>

她也仰着头看他。</p>

左边脸上，还能看出跟刘宁那场“婆媳恶战”的痕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