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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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见谢惜棠，就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p>

谢惜棠乖顺地涂着李氏给的药膏，眼神在膏盒纹样上顿了一瞬，又不着痕迹的移开，转而落在了李氏腕间佩戴的珠串上。</p>

想起关于这位伯爵夫人的传闻，她心中明悟。</p>

李氏单手支着额头，轻声叹息：“我知晓你是个好孩子，心思良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夜若不是镜明大师替你作保，任你有三张嘴，只怕也洗不清这污名了。”</p>

谢惜棠故作懵懂，怯生生地抬起脸：“夫人这是何意？母亲疼爱我，我与她说清便是，定不会有误会。”</p>

“痴儿！”</p>

李氏点了点她的额头：“若真是疼爱你，又岂会大张旗鼓寻找？派人暗中搜寻便是。就算寻不到、人手不足，同住持说一声，这寺中几百名僧人，又熟门熟路，岂不比我们这些贵女宗妇的仆从来的有用？”</p>

“豺虎之心，绵里藏针，”李氏微微叹息，“你这继母，是想要你的命啊。”</p>

谢惜棠微垂下头，眼眶有些酸。</p>

她扣了扣手指，低声道：“夫人为何要同我说这些？”</p>

“物伤其类，想起旧事罢了，”李氏道，“再者，你与我阿姊的孩子有婚约，我本该照拂你一二。”</p>

谢惜棠抬眸，望进了一双沧桑温柔的眼里。</p>

那样平和包容，仿佛能接纳世间所有的苦痛。</p>

也不知怎的，一股酸意直冲鼻头。</p>

今夜其他的眼泪都是装的，唯有此刻，谢惜棠是真的有些想哭。</p>

但她不习惯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掩饰性地偏过头，转移话题道：“夫人今日可是为了来求子？”</p>

李氏眼中掠过错愕，脸色苍白了些许。</p>

她没有计较谢惜棠的冒犯，而是低声道：“你是如何得知？”</p>

她上香祷告的时候，身旁并没有人。</p>

“夫人给我的药膏盒上刻的是葡萄，手上戴的是石榴珠，”谢惜棠抿了下唇，“衣裙上绣的是观音莲，这些都是寓意多子的样式。”</p>

李氏苦笑，沉默许久才道：“老蚌妄图生珠，你也觉得我可笑吧。”</p>

谢惜棠摇了摇头。</p>

或许是这个孩子给她的感觉太过亲切，李氏缓缓道起了自己的故事。</p>

其实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京中官员家眷，谁不曾听过伯爵府的旧闻？</p>

李氏嫁入伯爵府近二十年，膝下无一儿半女。</p>

安平伯的后院里足足有十二房妾室，都是李氏给操办的。</p>

人人称颂李氏的贤良大度，可私底下免不了嘲笑她是不下蛋的母鸡。</p>

其实李氏早年是怀过孩子的。</p>

将近七个月的时候孩子流产了，情况险恶，连李氏都是从鬼门关险险捡回一条命。</p>

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怀上。</p>

谢惜棠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夫人可愿让我替你诊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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