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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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打扮得要比昨天夜里素净清爽得多。</p>

身上分明一丝珠翠金玉也无，却仍旧让人移不开目光。</p>

那双圆圆上翘的眼睛褪去了不近人情的冷艳，显得有些稚气，眼圈晕着些红，透着惹人心折的娇憨。</p>

郁嘉一见到她就心跳得厉害，昨儿夜里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晃荡的全是她仰着脸问自己想听什么的模样。</p>

躁动难平，也寻不到根源，友人邀他来赛马，他想着出来散散心没准儿能心境开阔些。</p>

可没成想，又遇上了她。</p>

在瞥见她身边站着的季驰时，一股郁气直冲天灵盖，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带着酸意的质问脱口而出。</p>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p>

他想，他完了，他遇上戏文里说的一见钟情了。</p>

还好死不死的是季驰的未婚妻。</p>

季驰怎的就如此好命？！</p>

虽说郁小侯爷昨夜请她做琴女有些冒犯，但也是因为他的举动才让谢惜棠的计划往前推进了一大步。</p>

她乐意给他些好脸色，便温声解释：“秋猎在即，我马术粗陋，不想在猎场上闹笑话，这才请季世子教......”</p>

话还未说完，马头调转得猝不及防，她没防备，惊呼了一声，人也往前踉跄了下。</p>

等她坐稳，便只看到季驰冷淡的眉眼和紧抿的嘴唇。</p>

季驰凤眸斜睨，带了几分凶厉：“废话那么多，还学不学了？”</p>

和郁嘉见都没见过几次，昨夜弹了个琴，就如此熟稔了？</p>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和郁嘉关系有多糟糕，身为自己的未婚妻，对仇家这般亲近，她到底站哪边？</p>

那几人没想到季世子转头就走，其中一人连忙道：“世子爷请慢，今日我等赛马夺彩头，世子爷可要一试？”</p>

季驰才懒得参与。</p>

可偏偏坐在马上的少女嘟囔了一句：“听说定海侯人称马上煞神，想必小侯爷也不差。”</p>

一副仰慕已久的没出息模样。</p>

季驰脚步顿住，没再管马背上的少女，板着脸问道：“怎么比？”</p>

立马有人上前说清规则。</p>

谢惜棠自然是参与不了的，她乖乖巧巧地站在围栏外，看见少年们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随着开始旗帜的挥出，如同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p>

季驰一马当先，衣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同一把开了鞘的锋利宝剑，锐气难挡，叫人移不开视线。</p>

紧随在他后面的是距离他仅一个身位的郁嘉，没想到看着乖巧无害的少年，纵起马来也这般凶猛。</p>

与谢惜棠一同观赛的是一个青衣少年，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子，生性开朗活泼，十分健谈。</p>

他感慨道：“还以为今年秋猎格局会变呢，没想到季世子马术精进更胜往年。”</p>

定海侯的属地在西北边陲，与草原匈奴接壤，维护一方安定的同时，也是雍朝骑兵马匹的最大供应地。</p>

小侯爷郁嘉自幼在西北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一身好骑术，如今以求学的名义来到京都，加上他一来便与季世子不对盘，众人私底下都在猜测今年秋猎究竟谁能拔得头筹。</p>

还暗暗下了赌局。</p>

现下一看，倒能提前预知结果。</p>

少年撺掇道：“谢小姐要不要也下个注？”</p>

“好啊，”谢惜棠解开腰上的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块玉珏，弯着眸子道，“那便有劳你帮我压郁小侯爷了。”</p>

少年先是被她拿出的玉珏惊了下，他常与郁嘉玩乐，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玉珏是郁嘉之前贴身佩戴的，随后又被她说压郁嘉震得脑子发懵。</p>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呆呆望向一脸无辜的谢惜棠，只觉得心神巨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