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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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脸来，眼中闪过玩味，语气自然无比：“你我是成了婚的夫妻。”</p>

“……夫君？”</p>

“……”</p>

程淮陷入了沉默。</p>

在她喊出口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都停止了跳动，呼吸骤停。</p>

他眼底墨色翻涌，收敛了漫不经心，认真地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少女。</p>

火光跃动，暖色的光晕映在她的脸上，也照清了她此刻的狼狈。</p>

额角发丝粘连，带着血迹，鬓角腮边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痕。</p>

衣衫破损严重，被他打折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p>

即便他尽力减缓了掉落的高度，但对于寻常人来说，那依旧是容易丢掉性命的距离。</p>

她没有武力在身，能捡回一条命已然是幸运之至，身上无可避免地受了很多伤，就连头部也明显遭遇过撞击，确实有失去记忆的可能性。</p>

程淮依旧记得这位谢大小姐曾经看向自己的眼神。</p>

那样高傲，不屑，充满厌恶与轻视，仿佛见到了低贱惹人厌烦的蝼蚁虫豸。</p>

像她这般从小活在蜜罐里的姑娘，向来眼高于顶，只有如季驰这般的世家子弟，才能得其正眼相待。</p>

当初她看不起身为穷书生的自己，今日更不会委屈自身到这等地步，对一位反贼喊夫君。</p>

更重要的是，她的一切反应与表情都太自然了，寻不到一丝漏洞。</p>

谢家大小姐不过是个未经风雨的十七岁小姑娘，如何能做到时刻遮掩情绪？</p>

程淮对她失忆这事信了七分。</p>

杀还是要杀的，她的身份终究是个麻烦，只是不必急于一时。</p>

在程淮打量谢惜棠的时候，谢惜棠同样在用余光观察他。</p>

之前夜色深重她没注意到，如今在火光下她才发现，程淮的心口的确布料破损，但却没有血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