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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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勉力笑了下：“自然是有的。”</p>

可少女直直望来的眼神却摆明了两个字：不信。</p>

他不懂这位谢家大小姐为何在这种问题上这般执拗，却也明白不能再这般与她耗下去，只得快刀斩乱麻般闭了闭眸，凑上前碰了下她的唇角，又急速退回。</p>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p>

谢惜棠有些愕然地睁大眼，本就圆润的猫儿瞳如今更圆了。</p>

程淮呼吸乱得厉害，纤长的睫尾急促抖动着，桃花眼泛着水光，声调都有些不稳：“......别闹了。”</p>

少女竟真的老实下来，红着一张面颊，扭扭捏捏地松开手，手臂环着双腿去了对面的角落。</p>

许久，程淮才平复气息，眸色深深地看向谢惜棠。</p>

——果真是一个大麻烦。</p>

谢惜棠抿了抿唇，抬眸瞥了他一眼，支吾道：“夫君，我帮你涂下伤药吧。”</p>

程淮本想说不用，可又害怕自己拒绝，她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沉默半晌还是点了点头。</p>

谢惜棠将药材捣碎，撕了内里的干净衣料做布条，细致地为他处理伤口，全程规规矩矩，程淮吊着的一颗心落了地，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p>

程淮拢好衣裳：“夫人你便待在此处，我去寻些食物回来。”</p>

谢惜棠：“夫君可否垒些石块在洞穴外？夜晚寒冷，今夜又有雨，只怕会温度骤降，我可以就近找些干枝枯草，抵御冷风。”</p>

程淮应了，谢惜棠在他离去之后却没有立即出洞穴，而是将剩余的药材挑拣分类，重新碾碎。</p>

一部分涂抹到自己的四肢上，一部分揉成丸子吞咽了下去。</p>

她展唇笑了下，眼底闪过一抹流光。</p>

夜里风大雨大，若是有什么毒蛇慌不择路窜进洞穴中咬人也实属正常。</p>

她步履轻松地踏出洞穴，拖拽了许多枯草回来，搭了个厚实蓬松的草窝，又将剩余的部分一点点理清，手指灵巧翻飞，开始编织。</p>

上辈子在婆母的刻意针对下，谢惜棠为了省银钱、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学了不少的手工活。</p>

杂乱无序的干草在她的手中逐渐成型，错落有致、严密结实地勾成四四方方的形状。</p>

她挑了许久的树枝，找出合适的长度，穿在织物的上方，正正好卡在洞穴的顶部，变成了一个可以抵抗寒风的草帘。</p>

又忙不停地开始编织可以盖的草毯，足足有三层厚。</p>

等到天色渐黑，程淮这才赶回。</p>

谢惜棠听到动静，掀开草帘朝他招手，发丝上还挂着几根干草，眸光潋滟地冲他笑。</p>

程淮表情未变，可眼中还是隐隐闪过惊愕。</p>

他的目光从草帘扫到草毯，又落在编织了一半的草衣上。</p>

没有人知晓，一个闺阁中的小姐为何会做这些物件，就好像她曾真切地吃过苦，捱过难熬的日子一样。</p>

程淮眸光微闪，垂眸掩下眼底的不平静。</p>